法官在心裏無聲的歎了口氣,同是葉家的子女,差距真大。
他對落落大方的女孩子很有好感,很有大家風範,行事知進退,難得一見的聰慧。
“葉輕亭,你說令尊裝昏迷不肯出庭,你有證據嗎?”
“有。”輕亭早有準備,肖律師呈上證據,“請法官大人一看就知。”
是一卷錄像帶,記錄著葉安國的日常生活,人好好的醒著,窩在豪華的病房裏處理公事,頗為繁忙,進出除了一個醫生一個護士外,隻有葉家母子三人,而圖像最下麵有時間,是一周之前的錄像。
現在還昏迷著,無法應訴,可一周之前就清醒了,不,或許根本沒受傷。
法官們看的麵色各異,直皺眉頭。
明明沒事,卻放出昏迷不醒的幌子,想幹什麼?
逃避這場庭審?
他好像忘了這世上還有缺席審判這回事!
陳秋芸母女驚呆了,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哪裏搞來的?
“這是偽造的,除了醫生和我們母子三人,沒人進得了我老公的病房,請法官明鑒。”
法官皺了皺眉頭,揮手示意,“拿去做鑒證。”
“是。”
葉思雨急的直跳腳,不顧媽咪的阻攔,叫了起來,“還鑒證什麼?全是假的,我敢保證。”
她是誰呀?她保證就管用?
那還要什麼法官?
陳秋芸第一次發現她以前看輕了對手,一直把葉輕亭當成年輕的天真少女,什麼都不懂,不過是仗著有靠山亂折騰,那些點子也是別人為她出的,而她本人不堪一擊,依舊是被她耍了十幾年的那個笨蛋。
但如今才發現,葉輕亭本身就很可怕,在任何場合都應對自如,甚至在莊重的法庭,也能這麼淡定自若,手捏著關鍵證據,還這麼沉得住氣。
要知道一般人在這種場合,早就嚇的雙腳發軟,不敢大聲說話了。
她暗自心驚,恐怕已經養虎為患了,早知有今日,當初就該痛下殺手,一了百了。
“葉輕亭,你偽造證物,要吃官司的。”
輕亭粉色的嘴唇一揚,似嘲非笑。
到了這種時候還敢恐嚇她?
肖律師立馬站了起來,衝法官鞠了個躬,“法官大人,我有話要問葉夫人。”
他是律師,完全有資格提這樣的要求。
“好。”法官已經下意識的偏向輕亭一方。
對方律師不禁暗暗著急,情勢不妙啊!
肖律師身著正式的西服,氣勢凜然,頗有金牌律師的風範。
“葉夫人,聽說你和葉總感情深厚,是真的嗎?”
陳秋芸暗暗提防,說話之前必先考慮半天,“當然,誰不知我們夫妻是出了名的恩愛!”
話語裏帶上了一絲炫耀,冰冷的目光看著輕亭。
眾人嘴角一抽,法庭之上,炫耀個屁。
誰稀罕啊?!
不過大家都誤會了,她隻是習慣性的炫耀,習慣性的秀恩愛,習慣性的目中無人。
肖律師順勢指向坐在一邊的輕亭,“葉夫人對我的當事人抱著什麼樣的感情?是怨?是恨?”
當然是恨!陳秋芸差點將心底話脫口而出,幸虧反應快,話到嘴邊改了過來。“不,我對輕亭向來疼愛,可是她從小就不領情,心狠毒辣……”
她滔滔不絕的說著輕亭從小做的壞事,盡往惡毒上靠,什麼陷害長輩,什麼毒打弟弟妹妹,什麼偷東西,什麼搶弟妹的東西,在她嘴裏,輕亭就是壞女孩的代表,天底下沒有比她更壞的人了。
而她攤上這樣的繼女,吃盡了苦頭,還要不記前嫌的照顧她嗬護她。
眾人無語望天了,連法官都無聲的歎了口氣。
過尤不及啊!
輕亭扯了扯嘴角,看來是高看了她,以前的她精明如鬼,否則也不會攀上葉安國,順利嫁進葉家。
但這些年順風順水,被人捧在手掌心受盡嬌寵,不知不覺中氣焰高漲,養出了一身脾氣,智商也下滑了。
社會地位忽然一躍直上,站在一個以前不敢想的高峰。身份也不一樣了,權勢財富樣樣不缺,身邊圍著一群拍馬屁的人,這心態不知不覺有了變化,變的自視過高,目中一切,以為全世界都能被她踩在腳下。
肖律師忍不住打斷她的絮絮叨叨,“你說謊,上次葉紹傑無故毆打我當事人,你做了什麼?冷眼旁觀,大開派對狂歡,如果這是母愛,估計天底下沒人能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