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虎杖悠仁遲遲沒有回答,草野花梨誤以為他是過於羞澀、喜歡紙盒卻在心底有口難看,幹脆自顧自先鑽進了紙箱裏麵,善解人意的給他留出充足的空間來挑選適宜的瓦楞紙箱。
她是打算先眯一會的,畢竟幹什麼都不如睡覺——既然今天的工作已經完成、錢已經到手了,那麼沒有什麼能阻擋她下班休息!
虎杖悠仁不過是在原地遲疑片刻,原本站著的草野花梨就已經縮進了她的紙盒裏麵,像是一隻回到草窩的野貓,舒舒服服的盤踞在裏麵。
走是不可能不走的,但是也不能放任她一個人睡在廢棄的公園裏麵,實在是很不安全不過,她挑中的這個瓦楞紙結構結實、厚重耐用,拎起來似乎也沒問題的樣子。
短暫的思考後,虎杖悠仁看了一眼空空蕩蕩的銀行卡餘額,幹脆掏出手機,給伏黑惠發了一條短信。
【虎杖】:伏黑,睡了嗎?能借我點錢嗎?急用,很快還你。
似乎是因為手機微弱的燈光在黑夜中有點明顯,草野花梨從紙箱中探出了頭,迷迷糊糊的問道,“虎杖?你還沒選好嗎?”
她聲音又輕又軟,明顯是快要睡著了,說個話的功夫都東倒西歪,像是下一秒箱子就要因此重心不穩、直接翻倒在地。
“啊,馬上,”虎杖悠仁說道,順便扶了一把紙箱。
他默默的把手機塞進兜裏,然後嚐試著掂量了一下箱子有多重。稍微試了一試,他發現實際上居然還挺輕的。
好消息是,伏黑惠並沒有睡著。
即使現在是深夜,伏黑惠也相當迅速的回複了消息,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一直拿著手機不睡覺,從而擔憂一下咒術高專一級生的發量是否充足。
【伏黑】:行。
他並沒有多問,瞬息之間,虎杖悠仁就收到了一筆來自新同學的友情幫助款。
虎杖悠仁鬆了口氣,順手穀歌了一下最近的酒店,在記錄下大致的位置之後把手機塞進了口袋裏。
他就這樣一隻手抱著紙箱,另一隻手提著東西,在深夜的街道上健步如飛的往那家酒店衝去。
帶著一個巨大紙箱的虎杖悠仁小心翼翼側過身擠進了酒店的大門裏,然後抱著盒子走到了正在打盹的前台麵前。
“抱歉打擾了,您好,”他敲了敲桌子,說道,“那個我想開一間房。”
“開一間房?”前台捕捉到與工作有關的詞語,猛然打了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啊,我剛剛有點睡著了。真的是十分抱歉,我立刻為您辦理。”
看了一眼虎杖悠仁抱著的箱子,他一邊嫻熟的收費一邊好心提醒道,“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直接放地上,我們這邊每天都有人專門打掃的。”
“不,不用了,”虎杖悠仁想了想,“我還是抱著吧。”
這樣萬一竄出來一個人也好解釋。
見客人堅持,前台也就沒再說什麼。
在收完費後他拿出了入住登記的手續遞給虎杖悠仁,自己則是翻找起了房卡,把卡遞給他,“房間號是203,歡迎入祝”
說著他還瞟了一眼紙盒,對裏麵的東西十分好奇。
“裏麵的東西”顯然不知道這位普通人前台的想法,實際上,在脫離了被真人注視的環境之後,放鬆的草野花梨待在安全的盒子裏睡得還挺香。
她完全沒感覺自己被虎杖悠仁連咒靈帶盒子一鍋端走,閉著眼睛蜷縮在裏麵,意識在半夢半醒間沉沉浮福
本來確實睡眠質量很不錯,還配有輕微的搖晃感,但後續不但聽見有對話聲傳來,還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她,讓草野花梨莫名其妙的有點煩躁起來。
雖然不是真人那種讓她神經繃緊的惡意和好奇,但那種夾雜著複雜情緒的古怪視線也讓她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從昏昏沉沉的睡夢中勉力掀開眼皮,草野花梨剛睜眼,就透過瓦楞紙箱的縫隙,對上了兩隻格外小的眯眯眼。
她有點茫然的張了張嘴,什麼都還沒說,那兩隻長在虎杖悠仁臉上的小眼睛就猛地閉上了,像是在假裝自己不存在一樣。
草野花梨:?什麼情況?
她遲鈍的眨了下眼睛,不知道自己應該注意哪一個重點。是“人的臉上居然能有四隻眼睛,還能大小不一樣”?還是“她不是在公園睡覺嗎怎麼一睜眼是虎杖悠仁”?
思緒還處在渾渾噩噩中的草野花梨下意識向上頂了頂瓦楞紙想要出來,頭就被用力按住了。
虎杖悠仁迅速的按住了紙板的最上方,給裏麵的草野花梨使了個眼色。
仍舊處於茫然狀態的草野花梨下意識聽話的保持不動,順便又打了個哈欠。
“哎呀,”前台有些好奇地探過頭來,“是寵物嗎?我提前說明一下,寵物的話我們這邊也是有提供寄存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