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的後續幾天, 草野花梨都在為著即將前往橫濱的計劃奔波著。
搜集市麵上本就不多的橫濱資料,以及去查詢最近從橫濱挪出來的相關人員的記錄。
在這些人的口中,橫濱幾乎毫無例外的是一個“彙聚著罪惡”的城市, 秩序混亂,現代社會的道德幾率蕩然無存。
名為港口mafia的組織把控著出入口和當地的各大產業,而無論是政方還是別的勢力,在橫濱都相對來說處於劣勢地位。
像是被孤立的混亂島嶼。
為了找到這些相關的資料, 搜尋和羂索可能用來布置結界的咒具相關信息,草野花梨天天早出晚歸,硬是和最近重新忙碌起來的夏油傑沒見上過一次。
因此, 她在公用廚房看見這個仍舊是一身袈裟的黑發詛咒師的時候還愣了一下。
即使是炎熱的夏天,作為人類的夏油傑仍舊長袖披發, 像是感受不到冷熱一樣。
他微微低頭端詳著冰箱裏的東西,神情平和,陽光透過碎冰紋的木柵格玻璃窗照在他的臉上、肩頭, 卻更襯出那雙眼睛中如同深潭底部的幽暗。
似乎是發現了有人,他抬起頭看向草野花梨。
草野花梨:“……你好?”
夏油傑似乎是因為這句話無聲的笑了一下,朝她點了點頭。
他把端詳了許久的鹽津毛豆拿了出來,關上門, 握著盤子從容的朝草野花梨的方向走了過來。
狹窄的過道容不下兩個人,草野花梨幹脆後退了一步, 讓出位置給夏油傑進去。
擦肩而過的時候,夏油傑才說道, “我家那兩個任性的小女孩子,這段時間以來謝謝你的照顧。”
他說道,“作為回報,提醒你一下吧——就算立下束縛, 我也不會輕易放手的哦。”
他說的是前幾天一人一咒靈立下的束縛,即“咒靈方和詛咒師方都不能率先攻擊對方,在即將發生衝突的時候優先考慮和平措施”。
但是對於咒靈操術師夏油傑來說,掌握更多的咒靈才是他得以繼續控製話語權的根本。
草野花梨抬頭看了他一眼。
“我不需要你放手,”她說道,“束縛隻是束縛而已。”
她所需要束縛起到的,就隻是表麵的意思而已。
夏油傑挑了挑眉,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又往邊上走了兩步,才頓住了步伐。
在草野花梨打開冰箱的時候,他才悠閑的說道,“冰箱裏的白桃汽水沒有了。”
草野花梨:!!!
她抬頭看了一眼夏油傑,“你怎麼知道我要拿汽水的?”
“美美子上午喝掉了最後那瓶,”夏油傑說道,“既然是這樣的話——要出去談談嗎?我請客,邊上有家餐廳還不錯。”
草野花梨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極端普通人討厭主義者嗎?”
怎麼今天居然主動要去人類開的餐廳……有點奇怪啊。
“人總是會變的,”夏油傑說道。
實際上,到了地方她才發現,這裏是一家相當安靜的餐廳,大概是為了隱私考慮,人與人的位置很遠。
對社交恐懼者著想,餐廳不但是手機點餐,還讓服務生通過傳送帶將食品分到每一個餐位。
“勉強是可以忍受的程度,”夏油傑說道。
他體貼的從另一側抽出單子,遞給草野花梨,“你先點吧。”
草野花梨就要了一杯白桃汽水。
“想找我聊什麼?”她問道。
“我不太明白,”夏油傑提起桌上的茶壺,給她倒了杯水,“為什麼你要複活我呢?”
他的動作帶著點優雅,“站在咒靈的立場,咒術師——無論是詛咒師還是咒術師,都是越少越好吧。”
隻有在咒術師越來越少的情況下,咒靈才能苟延殘喘、艱難求生。
更別說他最近接手的那部分特殊情況變成咒術師的人天資不但不錯,實力也相當可觀。
他見草野花梨沒回答,如同長輩般寬和的笑了一下,“打算讓我們相互咒殺的話,想法有點天真哦。”
草野花梨對水並沒有興趣:“我也不是為了這個才複活你的。”
她忽略了那杯水,雙手交握放在桌上,“你應該知道為什麼特級咒靈會大量出現吧。”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因為五條悟的實力太強,所以說平衡被打破了。
對於咒靈來說,這是補償機製。
“嗯,”夏油傑說道,“你覺得其他咒術師增加,能夠促進咒靈的增長嗎?”
他微微站起身,把那杯傳到傳送帶上的飲料拿了下來,遞給草野花梨,“但是,悟的天分——不是我看輕他們,但是這種,十萬個裏麵也出不了一個。平衡,是根據極點而判定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