贗品咒具瘋狂的吸納著草野花梨的咒力,體內的力量被逐漸抽空的感覺讓她眼前陣陣發黑。
這種滋味就像是被一點點壓榨賴以生存的氧氣,她的負擔越來越大,整個咒靈的狀態也越來越糟糕。
還算幸運的是,在草野花梨咒力耗盡的那一刻,這個咒具被成功的毀掉了。
感覺已經失去力氣的她艱難的鬆了口氣,打算收回按在贗品上的手、直接抱著碗就地一倒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原本已經廢棄的咒具亮了起來,沿著她按在上麵的手指向上爬升。
草野花梨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似乎被羂索坑了一把。
她被拖進了這個屬於地下咒靈的、他打造出來的半成品生得領域。
在草野花梨出現的時候,伴隨著的是一擊毛骨悚然的、空間被擊穿的爆裂聲。
她已經力竭,雙腿發軟的抱著自己的碗,克製著的喘息著,從發絲到嘴唇都在顫抖,卻仍艱難的分出一絲理智看向這個陌生的環境。
下一秒,她所在的位置轟塌般的侵陷。
野獸般被拘束千年的咒靈或快或慢的察覺了這裏的動靜,朝著她的位置齊齊看了過來。
巨大的惡意隨即咆哮而至,裹挾著澎湃的咒力波動,如同糾結的蜂群,又像是聚集起來的蟻群,密密麻麻的朝著這個方向聚集而來。
草野花梨卻能清晰的意識到,她的咒力卻已經所剩無幾了。
眼前陣陣發黑,流下來的汗水已經浸濕了後背的衣服,積累上一層層的深色痕跡,咒力過度消耗的後遺症仍在持續,腦海中的嗡鳴像是壞掉的收音機不停的盤旋。
隻剩下屬於咒靈那側的本能拉響了警報,在提醒她同類的氣息越來越濃,越來越近。
不能讓他們上去。絕不能讓他們上去!
千年前留下她神智、殘留至今的執念“活下去”,在齒輪的運轉中被替代成了新的執念,在某處發出了嚴密契合的咬合聲。
桎梏的鎖被再次扯開、進而分崩離析,有什麼一直被塞在最底的東西洶湧著從下方衝了上來。
壓製千年的另一側咒力運轉了起來,解開束縛後,第二顆咒力核心、那隻紅色的眼睛也在此刻亮了起來。
掛在地底的月亮漸漸爬升,在草野花梨的眼底晃出一抹極限到來之際的瘋狂。
“領域展開。”她麵對著朝她撲過來、形似鬼魅的上千咒靈,半跪在地上,嘶啞著說道,“無掛礙之境。”
空間在那一刻開始扭曲,發出被撕裂的最後掙紮,她眼中最後一點來自上方月亮的光被無邊無際的咒靈潮吞沒。
明明應該什麼都聽不見,她的耳畔卻響起了千百種聲音尖銳的喊聲,撕扯著她最後的理智。
草野花梨閉上了眼睛,然後一切聲音和景象都歸為沉寂。
死寂般的黑色咒力從草野花梨握緊的碗中噴湧而出,翻卷著朝發動攻擊的咒靈洶湧而去。
半跪在咒力漩渦中、被下發的黑色托起的草野花梨緊緊抿唇,白中混金的頭發在從下自上的氣流中翻卷著獵獵而動,位於邊緣的衣裙翻飛著,像是要被這樣猛烈的風直接刮走。
世界像是被瞬間撤掉幕布的空蕩蕩舞台,又像是被浪潮浸沒的寂靜海底,驟然隻剩下了黑白兩色。
原本高懸在天上的藍色月亮被包圍了,在漩渦狀的咒力擠壓下換成了慘白的、空洞的太陽,象征著由處於此地的咒靈力量強製彙聚而成的生得領域,被草野花梨的領域全麵覆蓋了。
湧動的野獸群在那一刻失去了所有行動能力,如同驟然被石化的雕像,有些的動作還僵在半空,臉上的猙獰之色未退。
他們的身軀被再度襲來的濃稠咒力一點點吞噬,像是沒入沼澤般陷了下去,最終隻剩下了一片平整的黑色。
而咒力浪潮的蔓延並沒有停止。
黑色的浪潮穿過已經靜止的咒靈。隨著草野花梨指尖瞬發的暗色屏障朝著上方鋪天蓋地的席卷而去。
她睜開了眼睛。
原本仍在朝外卷動的浪停止了,向內回攏,最後像是被馴服的獸般匍匐在她的腳邊。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帥帥的場景我想了很久!
搖尾巴jpg
掛礙=掛礙,佛教語,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出自般若波羅密多心經,跟個jjxx的風,哎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