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厲辰已經脫掉了宣萱身上的外套，又幫她把衣袖挽了起來。
“也許這可以作為證明。”厲辰拿出手機，相冊首頁的收藏裏，一張照片被他點開了大圖。
護士循著視線看了過去，頓時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抱歉，您知道我們有時候不得不謹慎一些，尤其是夫人這樣的女性病人。說實話，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兩個孩子的母親，你們一家看上去真幸福。”
“謝謝，你的謹慎也是對的，感謝你這樣細心。”厲辰微微點頭，又幫護士把宣萱的手臂抬了起來。
與此同時，護士已經熟練地給宣萱的手肘內側消毒，又抽了一整管血出來。
最後是手背上的輸液針，沒費什麼功夫，護士就再次推著車走了出去。
宣萱的臉色極差，甚至比昨天更甚。她憔悴的麵頰上因為發熱而帶著兩團紅暈，放在別人臉上大概會很精神。
可出現在這時，卻更顯得宣萱太過病態而非健康。
“先生，已經繳納過相關的費用了，我在車上待命。”
司機發了條短信過來，厲辰解鎖了手機，出現在屏幕上的卻是尚未關閉的相冊。
照片裏，宣萱正和他對視著，因為角度問題，所以她的眼神看上去並沒有什麼問題。
而厲辰的神色也是一片柔和，即使沒有表情，也能看出他眼神中帶著一絲溫情。
更不用提兩個孩子並排站在前方，相似的臉上是一模一樣燦爛的笑容。
如果忽略性別帶來的一絲輪廓的差異，這兩個孩子簡直長得一模一樣。
“她究竟是誰呢？”對著宣萱的睡顏，厲辰忍不住呢喃出聲。
他忍不住又低頭，仔細端詳起了那張照片。
妮妮眼睛和嘴巴的輪廓，像極了宣萱的樣子。如果模糊掉他們三個人的臉，說那是宣萱小時候的模樣厲辰都會相信。
甚至是，如果厲辰沒有先入為主，沒有看到妮妮和自己並沒有血緣關係的DNA檢測報告，他也會覺得那就是宣萱的孩子。
妮妮和小浩同歲，雖然戶口上的生日差了一個月，可是……
想到這裏，厲辰忽然覺得頭腦中有一道光閃過，當那股忽然降臨在腦海之中的念頭反複響起之時，他忽然覺得，也許有哪裏出錯了。
厲辰迫不及待地打通了李管家的電話：“李叔，之前讓你去找妮妮的頭發時，你是讓誰去做的？”
厲辰開了一晚上的跨洋視頻會議，很清楚遠隔重洋的海城此刻最多才隻有晚上七點。
李管家顯然因為這個突然的問題而懵了一下：“當時宣小姐在家，我不方便過去，讓傭人去房間裏找了一根妮妮的頭發。”
“不存在拿錯的可能？”厲辰再次問道。
“這，宣小姐的發色偏淺，帶一些栗色，妮妮的頭發是純黑的。”李管家如實說道。
聽厲辰忽然提這個問題，他也有些恍然的意思。
“您是覺得，我們當時拿錯了？確實，宣小姐也許是會有同樣顏色的頭發。”
“而DNA檢測沒辦法檢測到年齡，對吧？”厲辰用力閉了閉眼，眼前一陣白光閃過。
“也許有別的手段，但據我之前的了解，檢測報告確實不包含這一項。”李管家說完，也沉默了。
他忽然意識到了，那是一個怎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