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向淵濯抬眸注視著遲堯,認真又仔細開口解釋道:“既名為考驗,自是要親身解決,若強加外力,恐怕會適得其反,因……”

“是是是,道君所言是極,句句皆真言,在下自是挑不出任何差錯。”遲堯直接不耐煩的出言打斷。

道理他都懂,無非是怕這考驗會因人而變,更擔憂發生些什麼不可逆轉的糟糕後果。

但這些在他看來都算不得理由!

遲堯隻要一想到這些日子向淵濯都清醒無比,而他卻像隻猴子表演般任由打量,就實在咽不下那口氣。

委屈二字,他生來就沒受過幾次!

思及此,便再次冷笑著開口:“道君心誌堅定,也不知醒了幾日。既不來尋我,亦不關心我這個小小盟友的死活,想必肯定尋到離開這考驗的方法了吧?且說來聽聽。”

向淵濯雖不怎精通人情世故,卻也因這些時日的親身體驗,而通曉摸清幾分魔君此時正在氣頭上。

輕易惹不得。

實際上,他入此輪回境考驗不過渾渾噩噩三四日便醒了過來。

隻是當時已與遲堯分別,又顧忌著這段模糊的記憶亦是考驗中的一重,便隻用入骨鎖魂枷確定著對方的位置及安危。

此後方才開始琢磨起此般考驗的用意與破解之道。

可還沒等他將心中猜想驗證一番,遲堯便就尋上門來。

方才有了如今眼下這出。

沉吟片刻,向淵濯將諸多對此輪回境的懷疑在心中梳理一遍,才開口說道:“暫無太大的收獲,隻是有些猜想罷……”

“猜想。”遲堯嗤笑一聲,道:“那便是隻是猜與想,我還以為道君放任我這盟友沉溺虛假,心中已然是有十層的把握了。原也不過如此。”

語氣輕飄飄,卻帶著滿滿的攻擊力。

同時,毫不顧忌的將心中的怒意宣泄而出。

“澗水仙……”

“道君這是終於想起我喚何名又是何人了嗎?還以為您已經忘了我這麼個同行的小人物呢!”遲堯聽到向淵濯這聲仙子來仙子去的呼喚就覺得煩,若不是還要從對方身上搶過神帝之位,甚至都直接想拔劍來戰。

他倒是想打,卻不能打。

更是還得準備再哄著對方來個日久生情。

……

這麼想想,就更煩了!

向淵濯一而再再而三被打斷,縱是再心如止水亦生出了些許無奈之感,他知曉魔君性情古怪且喜怒無常。

隻是無法明白為何對方就跟個小炮仗似的,一點就炸。

莫不是自己說錯或是做錯了些什麼?

他斟酌許久,決定選擇沉默,。

遲堯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向淵濯繼續出聲。

他眉頭微皺,直直盯著眼前向淵濯那雙無情卻明亮得緊的眼眸,隨手將書案那攤開的典籍拿起,同時諷刺道:“怎了?道君這是連話都不願意同我再繼續說?”

話音還未落下。

遲堯的手腕便被向淵濯飛快扣住,他原也有機會掙脫,但腦海中忽就飄過某個話本中,那男男女女扣著腕,糾又纏的字句描寫。

一個出神。

就讓對方得了先機。

手連帶著書,都被禁錮在空中,無法動彈半分。

見狀,遲堯微微挑眉,還以為這是突然要開展起話本中的場景,心中沉悶退散一半,語氣都輕快上兩分,字句緩慢的開口說道:“道君,這,又是何意?”

可是要跟他在燭光上,談一宿明月光。

太快了些。

好在他也無需作甚準備,夜長夢多,早些開始這段情,亦能早些結束。

“手心有字。”

向淵濯語氣很是嚴肅,說完,他迅速抽走遲堯正握著的那本典籍,瞥了眼後,便鬆開手,抬眸示意對方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