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著向淵濯。
但獲得了無字天書的他發現破向淵濯的無情道便能證神帝之位。
隻有那些虛偽的正道人士才會二選一。
又徘徊著猶豫不決。
身為魔君的遲堯,自然是都要,不管是向淵濯還是神帝之位,他皆要!
眼中的迷茫漸漸被清晰所取代。
遲堯先是將懷中的挪念之石與那卷親手裝訂的謠傳都收了起來,隨後看向天邊崩裂消失的紅日,迅速站起身。
正欲往屋裏去,便見向淵濯已經走了出來。
見到意中人的他隻覺得胸口悶悶的,像是鼓著熱氣,滾燙滾燙。
這約莫就是愛上一個人的感覺!
二人禦劍至半空。
眼看整個世界自天際邊震顫消融,遲堯迅速收起飛舟,與向淵濯一齊麵色凝重打量著那漸漸侵蝕至身前的崩散。
還未來得及商討一二,乍亮的白光便將他們籠罩入內。
再下一瞬,遲堯便在刺眼的光團中睜開雙眼。
四周皆被光輝所籠罩,入眼除光便是光,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他與這無邊無際的白光。
他試圖用腕間入骨相思去搜尋向淵濯的蹤跡。
隻隱約得出對方離他極遠極遠,遠到遙不可及的模糊位置。
‘周莊夢蝶,蝶夢莊周。遲堯,何為真,何為假?’
層層疊疊的問詢自四麵八方傳來,男女老少皆在開口,像是千萬人同時朝著遲堯發問。
若是聽得仔細,還能辨別得出其中那些親朋好友清晰無比的聲線。
且,問的是‘遲堯’。
而不是‘梅遲堯’。
這才是輪回境真正的考驗,問道亦問心。
“真便是真,假便是假。”
遲堯毫不猶豫就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於他而言,輪回境中唯有自己與向淵濯還有胖娃娃為真,其他自然便是假。
莊周夢蝶。
也不過大夢一場。
夢又怎會是真?再美再真實也不過是夢罷。
與此同時。
抱著孩童的向淵濯也在經曆著問道問心,而他的回答卻是與遲堯截然不同。
“我即為真,我之所在亦為真。”
不論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他之所在定為真,莊周夢蝶也好,蝶夢莊周也罷,都不過是不同的‘夢’。
真假難辨。
便不必辨真假,隻需認清自我。
話音落下。
萬丈光輝隨即散開,入骨相思上所謂遙不可及的距離也不過是一步的距離罷。
二人抬眸對視。
未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被送出了這片滿是光的世界。
再眨眼,便就回到時間之沙前。
他們身上依舊套著那身白色鬥篷長袍,不過是衣袍鼓鼓,多了個收不回去的胖娃娃。
不斷有白袍人從時間之沙裏走出。
向淵濯與遲堯意識到他們站在原地有些堵人,便帶著帶著孩子往一旁走了幾步。
玄虛界中對修為壓製得厲害,就連最是簡單的傳音術都收到限製,隻能輕聲交談,可即便是如此,時間之沙前人來人往,卻又安靜得像是一潭死水。
二人沒有繼續停留在此,而是朝視線盡頭處,白袍人更多的市集走去。
才剛離開時間之沙的屏障。
市集的熱鬧便撲麵而來,那些如靈魂般獨自飄蕩著的白袍人也染上了人氣。
遲堯早在向淵濯抬步的時候就緊緊拽住了對方的衣袍一角,並不是擔心認不出人,那麼大個繈褓抱在懷裏可顯目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