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皮躺在椅子上,朝著身邊的一個瞎眼瘸子青年道:“瘸子,我這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啊,這時候,我才看出來,誰才是真心對我好,一個人唯有在苦難的時候,才能真正明白這點。”
陳皮皮一臉感慨無比,朝著正在燒水的瘸子苦澀說著。
瘸子青年把燒滾的開水,放在茶杯裏麵,從一邊又拿出來比較碎的茶葉。
“烏雞哥,人生就是這樣,我早已經習慣了。”
瘸子似乎對人世間的一切,都無所謂了。
“你是不是還怪我當初沒有給你出麵說好話?”陳皮皮頓了一下,很尷尬道。
“沒有,每個人都有難處,我理解的,好了,烏雞哥,別說了,你先喝點茶,我去給你做點飯,我已經弄好了船票,你明天坐了船,就可以一路向東前往泰國那邊,東南亞那邊還是比較好混的。”瘸子青年勸說道。
“他娘的,我真是不甘心啊,瘸子,你要知道,在武安區我就是皇帝,可如果去了泰國,我就是個垃圾啊。”陳皮皮對一切都看的很清楚。
“可是,你若是不走,在這裏會被他們抓住的,一旦抓住,烏雞哥,你應該知道下場的。”瘸子歎息道。
陳皮皮呼出一口長氣,“碼的,人生真是艱難。”
瘸子而後走了出去。
他要去做飯,即便不給陳皮皮吃,他自己也要吃。
陳皮皮瞅著茶杯裏麵破碎的茶葉,一臉嫌棄。
“什麼玩意,這爛茶葉也能喝?老子在武安區喝的都是完整的茶牙,味道清香,這也能稱之為鐵觀音?”
可盡管嫌棄,但他還是喝了。
“算了,此一時彼一時吧,能有的喝就不錯了。”
他喝了一口,但,實在是喝不下去,呸的一下,就吐了出去。
讓外麵正在做飯的瘸子一臉尷尬。
陳皮皮苦澀道:“瘸子,你別介意,這茶葉,我喝不慣。”
“沒事的,烏雞哥,你是習慣好生活的,猛然不習慣也很正常,一開始我也不習慣,可後來就習慣了。”瘸子笑了笑,依舊雲淡風輕。
他是過來人,對待一切過往和未來事情,都顯得輕描淡寫,不怎麼放在心上。
像他這樣的人,這輩子估計也就在這裏弄弄船,給人打打下手,還能做什麼?
人生也就如此,當個垃圾人吧。
能有點用處,也還算可以,難道不是嗎?
他從河裏打起來一條魚,鯰魚,很肥美。
去鱗之後,他就把內髒之類剔除掉,在盆裏洗了一番幹淨後,直接放在熱騰騰的油鍋裏。
劈裏啪啦瞬間響聲產生,香味飄在空氣裏。
他把十三香之類的材料,還有醬油都放進去,可把屋內的陳皮皮饞的不行。
陳皮皮從屋內跑出來,搓搓手,“臥槽,瘸子,你手藝不錯嘛。”
“一般一般,烏雞哥,你等會兒,十多分鍾就能吃了,待會兒,咱們好好喝一杯,這麼多年沒見了,哦,大概有兩年了。”瘸子苦澀一笑。
“是啊,的確有兩年了,兩年前,那時候我們還很風光的歌舞廳裏麵聽著戲劇呢。”陳皮皮的思緒被瘸子的一句話,給拉飛了起來。
二鍋頭,蒜瓣,魚片沾著醬油還有陳醋,兩個人吃的不亦樂乎。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陳皮皮感覺喝了幾杯下肚,腦袋開始發熱起來。
他就想著別喝了,瘸子卻在一邊勸說,“沒事的,烏雞哥,你今晚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船一來,我就喊你,你這幾天一路奔波,也累的夠嗆了。”
被瘸子這麼一勸說,陳皮皮心想倒也是如此。
不免甩開胳膊,大口的喝起來。
“我跟你講,我烏雞啊,從來沒這麼慘過,想起來當年,我十三歲的時候,砍死一頭豬,我老爸就說,我有混的潛質,話說回來,我其實蠻恨我那死鬼老爹的,可從另外一方麵,我又不能恨他,反而要感謝他,他雖然鼓勵我混黑,雖然讓我錯失學業,但,也為此走上了一條黑暗之路。”
……
陳皮皮喝著喝著,嘭的一下,腦袋一歪,躺在桌子上。
這個時候,瘸子原本醉熏的眼眸忽然間清醒過來。
他眼神露出一抹陰沉,從地上爬起來,跑到外麵吹了個口哨。
眨眼間,從一邊曠野出現了一輛黑色轎車。
黑色轎車上迅速走下來幾個人。
瘸子手朝自己臉上抹了一下,他臉上赫然掉下來一層皮。
他的麵容與剛才的瘸子麵容赫然不一樣了,隻是他的腿,依舊瘸著。
“玄虎哥,人已經灌醉了。”瘸子嘿嘿一笑。
玄虎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做的不錯,走,咱們把人給弄走。”
……
“你說要給我一個驚喜?”十三妹眼神露出一抹迷茫朝廖凡問道。
廖凡笑了笑,神秘道:“是啊,的確要給你一個驚喜。”
“直說不就是了,搞這麼神神秘秘幹嘛?”十三妹翻了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