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謹舟瞬間就從夢中驚醒。
睜開眼睛,有股怒火在心頭燒起來。
明知道剛剛亂說話的是夢裏的嶽宴溪,但還是拿起手機,發了條消息——胡鬧!
是遷怒。
嶽宴溪也是第二天早上才看到那兩個字。
禾謹舟主動給她發消息的次數不多,大都是有事。
大半夜的發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著實反常。
當然,她也不會自作多情認為是禾謹舟對她有意思才沒話找話。
否則也該是溫和甜蜜點的。
可就這奇怪的兩個字,也足以叫她唇角上揚。
或許每個成年人心裏都住著一個小朋友,永遠帶著純真與爛漫,感受到一點點特別之人的特殊對待,就會無比滿足。
將近兩個多月的集團名稱之爭總算落下帷幕,品牌部找大師算過,月河集團是個吉利名字,會對集團的業務有所助益。
這時候就可以看出大集團的弊端,各個部門各個層級,誰都想來發表一通意見,以至於許多重要或不重要的決策速度很慢,利益衝突下,很難在緊要關頭向一個方向使勁,也很難調頭。
這次集團合並後,禾謹舟其實有意做一次大的整改。
原本禾氏集團就有一些冗餘部門,月輝集團一並進來,更是有許多重合。
這時候,就得有人來做一些得罪人的事,裁員。
人事部可謂是焦頭爛額。
hr餘總監來到技術程副總辦公室,委婉地提起:“程副總,您看這個業務考核指標線,咱們是不是一起開會碰一下?”
“我們禾氏集團的技術部門,從上到下都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精英骨幹,一個都不能少。”程副總態度很強硬。
“程副總,我知道咱們的技術部門是您的心血,但要提升集團的整體效益,總要有個優勝劣汰不是?”餘總監笑容親和,“月輝他們早就已經定下標準,陸陸續續在找員工談話,咱們已經慢了一步。”
“我有個提議,禾氏和月輝有很多重疊的部門,不妨改一改思路。不要從每個部門的末尾裁剪和調劑,直接按團隊戰力,整個部門留或者走。”程副總說。
“這……”餘總監有些為難,“咱們兩個集團的技術團隊都是千挑萬選出的精英,一整組走人,這不是給其他公司輸送人才嗎?”
程深:“餘總監是不相信我們禾氏的技術部門了?我想,碰上強勁的對手,更能激發創新能力,不用公司推著,憑著一個技術人的信念,就會自我迭代。”
這的的確確就是他的真實想法。
對於禾氏集團的人才培養,他傾注的心力比對自己兒子都多。
在他看來,月輝的人隻是占著資金充足、後備強大的便宜,才在某些方麵比禾氏略強一些。
餘總監也是在職場浸淫許多年的人,哪能看不出來跟程副總談不出個什麼其他結果,隻好笑著說:“這件事我跟禾總彙報一下,具體怎麼操作,還是得禾總拍板。”
“還是我親自去吧。”程深直接站起來。
人事部那群人他還不知道,個個跟老油條一樣,他說的這些話,沒準餘總監隻會順口提一句,甚至說都不說就回來告訴他禾總不同意。
哪怕是真的原封不動傳過去,沒有人跟禾總辯上兩句,也是白說。
總裁辦公室的門開著,程深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抬起來,叩叩叩。
禾謹舟抬頭:“程副總,有什麼事?”
“有關裁員的事,我想跟禾總聊一下。”他說。
禾謹舟眼神遞向辦公桌前的椅子,“程副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