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036(1 / 2)

“禾總啊, 工作放在那裏不會消失,但不吃飯胃會垮掉。”嶽宴溪說, “這些都我來幫你看,你先吃飯。”

禾謹舟動作頓住,看嶽宴溪的眼神,說不清道不明。

“怎麼這麼看我?”嶽宴溪腦袋微微後仰,又笑起來了,“不是愛上我了吧?”

“我記得嶽總說死過一次就不會有什麼執念,為什麼現在又關心我?”禾謹舟直接問出來。

“謹舟還是這麼出其不意。”嶽宴溪也不藏著掖著,“有沒有執念的, 還不是全憑我一張嘴啊。”

禾謹舟收了視線,打開保溫桶的蓋子, 總共有三層,兩菜一湯, 都很家常。

嶽宴溪彎唇:“我家阿姨的手藝是不是特別有家的感覺?”

禾謹舟並不愛閑聊,出於禮貌, 簡單蹦出個“嗯”字。

“你吃吧,我不打擾你了。”嶽宴溪說完, 就當真安安靜靜地翻起手上的文件。

今天的嶽宴溪,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樣,可哪裏不一樣,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是話變少, 沒那麼煩人了?

“嶽總不吃?”禾謹舟問。

嶽宴溪:“我哪能餓著自己,當然早早吃過了。”

這話聽起來沒什麼問題, 可怎麼聽得人那麼不舒服。

禾謹舟丟開腦中奇怪的想法,坐下來吃飯。

否則有些人又要碎碎念念,嘮嘮叨叨, 沒完沒了。

屋子裏,隻剩十分細微的咀嚼聲,以及翻頁的沙沙聲。

嶽宴溪邊看著報表,邊輕抬起眼皮,分出一縷餘光,牢牢綁在那個吃飯的人臉上。

怎麼好像比前兩天瘦了。

公司最近的事還是太多了吧。

能像這樣坐在一起: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

也挺好。

禾謹舟不經意抬頭,恰好撞進那雙深邃的眼睛。

嶽總,叱吒商場,城府頗深。

怎麼會有湖麵一樣的眼神,又清澈又平靜,總是那麼歲月靜好。

她對嶽宴溪的好奇,是越來越濃。

腦中萬般燈馬過,放在現實的時間流速中,也不過短短幾秒。

“謹舟怎麼還偷看我呢?”嶽宴溪語中不乏嘚瑟,“也不怪我誤會。”

禾謹舟大大方方說:“嶽總如果不看我,又怎麼知道我在看你?”

嶽宴溪點點唇角:“這裏沾飯粒了。”

禾謹舟瞬間有些僵硬,卻又不想叫麵前的人看出來,淡定地拿起紙巾,擦掉。

看嶽宴溪是什麼人啊,哪能發現不了。

發現了,便覺得世上再沒有更可愛的人。

“禾總是不是說很想我回公司?”嶽宴溪一隻手支著下巴,還在笑。

禾謹舟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她預感嶽宴溪又要提什麼胡鬧的條件。

“謹舟這樣的眼神,是不是把我當壞人啊?”嶽宴溪無辜得不像一個年過30的人。

“有句話是‘距離產生美’,我深有體會。”嶽總離得近了,比無賴更像無賴,什麼令人欣賞的對手,她是瘋了才會那樣想。

不知何時起,禾謹舟也非得占個口舌的上風。

“我記得謹舟上學的時候手裏總是拿著一本書,於是我也去拜讀了。”嶽宴溪說,“隨其嗜欲以見其誌意。[1]”

《鬼穀子》,高中生讀這個的還真不多。

但禾謹舟這個好學生,做什麼,她都不覺得奇怪。

嶽宴溪勾勾唇,“謹舟知不知道我的嗜欲和我的誌意?”

這句話白話點來說,就是了解對方最深切的欲望,以洞悉他的誌向意願;如此,便能加以操控。

簡單卻又不簡單的一句話,通曉了,便能知人性,控人心。

她想問,謹舟啊,你知不知道我想要什麼,又想不想要操控我的線?

禾謹舟並不訝異嶽宴溪會攻讀謀略,但她知道她上學時喜歡這本書,還是讓她吃了不小的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