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不害臊嗎(1 / 2)

言辭讓王白等人看住了肌肉男,目光複雜地落在言一色的背影上,沉默片刻,走到她身邊。

他一腳撤後,單膝跪地,鄭重其事地向言一色道謝,“謝娘娘救命之恩。”

言辭是武藝上乘的高手,見微知著的本事還是有的,在與肌肉男初交手時,他就預見到了結局,他們二人不是對方的對手,若沒有言一色的出現,他們必死無疑。

他向言一色道謝,是在謝她的救命之恩。

言一色不甚在意,最後看了一眼另有玄機的天燈和懸崖下方,毫不留戀地轉身,神色明快,漫不經心,“走了,下山。”

她進山的目的隻是找到雪詞,眼下,人已經活著找到,她的野外尋人之旅就此終結,別的事她不會參與。

言辭神色愣住,攔住言一色,“娘娘,您這就要下山?”

言一色單手叉著腰,側身看他,眉眼間點點颯爽英氣,頷首,“我之所以進山,是為了替淺落找你,既然已經找到你了,接下來當然是回去了。”

兩個隨從心中無比讚同,娘娘快回去吧,早點回去早點安全,他們也早點安心。

言辭沒想到言一色冒著危險深夜進山,是為了他,心中沉甸甸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望著一臉若無其事的言一色,遲疑片刻,忽問,“娘娘不怪奴才騙了你?奴才的身份,還有奴才的武藝……”

言一色回的很快,也很隨意,隨意地有些敷衍,“不怪。”

言辭好似料到了她會這般說,勾唇笑了笑,笑容若冰山雪蓮綻放,寒香越千裏。

他再問,“娘娘可信他所言?”

言辭話中的‘他’指的是誰,‘所言’又是指的什麼,他和言一色皆心知肚明。

言一色瞥了眼滿臉怨恨的肌肉男,朝言辭笑地燦爛,隻是這笑並不溫暖,清涼如水,“我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發生過的你無法改變,正發生的你無心改變,會發生的你無力改變……這事,我信不信沒有任何意義,你的冤情隻是你的,你要的真相也隻是你的,你要的正義同樣也隻是你的。”

言辭呆滯地站在原地,手腳木然,隻覺心突然被掏空,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在飄遠,隻有言一色這番話不停地在衝擊他的腦海。

他苦笑,淚順著臉頰流下。

正發生的無心改變,無心嗎……是!她說的對,他無心為自己洗刷冤屈!他一直在逃避,逃避痛苦,逃避好兄弟的死,逃避解不開的困境!

逃避至今、甚至還想求死的他,是個一無是處的懦夫!

她說的沒錯,冤情、真相、正義都隻是他的,若連他自己都放棄追尋了,那這些隻會永遠是泡影!

他真的願意這些隻是泡影?

不!憑什麼?他還心有不甘,為何要放棄!哪怕要背棄對雪子的承諾,他也要做!言語,他一定要讓她得到該有的下場!她的罪,隻有他才能審判!

言辭的思緒,從沒像此刻豁然開朗過,悲喜交加,肩膀不停顫動,泣不成聲。

言一色神色一僵,眼角抽了抽。

她活了這麼多年,還真是頭一次見有男人在她麵前哭成這樣,好歹也是沙場上英勇無畏的將軍,一身大男子主義,在一個女人麵前哭,不會害臊嗎?

她可沒有對他說教的意思,不過是看他問了,就隨口一說,表達一下自己的真實想法而已,天知道,觸動了他哪根筋,讓他如此真情流露。

王白等人看著言辭一個大老爺們毫無顧忌地在哭,臉上神情也是一言難盡。

“哭差不多就下山了。”

言一色像個老母親般,好言好語。

哭夠的言辭冷靜下來,反應過來,他到底幹了什麼丟臉的事,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