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色單手扣飛小瓶子的塞子,晃了晃其中的粉狀物,視線落下,在無隱全身掃視了一遍,眉頭微顰,似在斟酌從哪個部位下手好。
從被坑裏救出來時就一直在裝人事不省的無隱,心跳漸漸加快,覺得似乎大事不妙!
言一色眸光定在他那頭烏黑茂密的頭發上,頑劣一笑,眉眼間飛揚出幾分肆意痞氣。
手中瓶子傾斜,眼看著其中毒粉就要倒出來落下去,無隱突然睜眼,驚乍坐起,一蹦三尺高!連帶著身上的錦被踢飛!
言一色手上動作一頓,眼裏流露淡淡失望之色。
無隱跳到了能落腳的幹淨地麵,神色驚慌害怕,邪氣四溢的眼睛落在言一色身上,不安的情緒漸漸平複,眸底波光瀲灩,蕩漾起伏,含情脈脈道,“言妃娘娘,是你啊!我做了一個噩夢,夢到自己變成了紫茄子,要被人吃掉,嚇得我丟了三魂六魄!”
言一色笑眯眯看著他,“是不是還要把你做成孜然味的?”
她說著,身形忽然一個閃移,到了無隱右前方不遠處,他目光追過去,一眼就看見,她腳下正踩著一隻灰毛大老鼠的尾巴,某可憐的小生物悶頭往前跑,急得吱吱叫。
言一色手一歪,瓶子裏的毒粉倒了下去,正好落在大老鼠的背上,頃刻間腐蝕了它的表皮,驚叫聲驟然一轉,變成慘叫聲!
她好整以暇地瞅著無隱,笑容燦爛,若無其事,“就像這樣?”
無隱穿著素色裏衣,僵直站在原地,仿佛蘊含無限豔色的眼睛眨了下,又眨了下,“知我者,娘娘也,連本公子做什麼噩夢都知曉!看來我們真是天定緣份、命定姻緣!”
言一色抬腳,大老鼠‘呲溜’一下竄個沒影,帶著自己的傷淚奔而逃。
她神色不變,一步步靠近無隱,含笑的眼睛裏一片刺眼銳意,“嗬嗬,豈止!我還能讓你噩、夢、成、真!”
無隱敏銳地察覺到言一色要來真的,突然秒慫,一正神色,深深鞠躬,“言妃娘娘,本公子不該口無遮攔,言語冒犯,您是陛下的人!我錯了,要打要罰都隨你,隻求從輕處置!”
言一色揚起笑容,閃著溫柔的凜冽鋒芒,將遲聿送給她的腐蝕毒粉封好,塞到袖子裏,波瀾不驚開口,“既然你誠懇認罰,那我就如你所願,古裳的臉毀容了,你來解決!不能讓她找我和我的人,一絲麻煩!”
無隱神色為難,企圖討價還價,麵容秀色可餐,放低的磁性嗓音又軟又乖,“這個懲罰太輕了,本公子要求付出更高昂的代價——賣身為奴!”
言一色在心中翻了個白眼,處心積慮到她身邊來,是為了在她手裏的傳位詔書吧!
他昨夜對詔書的出現,表麵上看似不以為意,但內心絕不可能不在乎!
連古裳都因詔書的事心中起了算計,他身為無名手下的第一人,會置之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