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醉月樓已然當日後晌,明燭依舊下落不明。陸荊召集了一群儒醫提早在畫舫候著。一眾人等引經據典窮根究底研討一番,一致認定王四陳大娘等人或死於一種罕見奇毒,《鬼門毒典》或有記載。
陸荊便讓旁人退下,將眼光投向了我。
我正要上樓,白逸塵道:“阿宿留著罷。”
陸荊道:“不管你承不承認,你終究是鬼醫獨孫,陸歡獨子。鬼門雙典,也沒有鬼醫骨血才能開啟。”
我在醉月樓聽說鬼醫隻有陸歡一個獨子,而陸歡在娶妻生子後就上了藥王穀,立誓終生不再下山。既然白逸塵是陸歡之子,為何又是劍城少主,還以白為姓?
白逸塵冷笑道:“城主弄這麼大響動,原來是為了鬼醫雙典。我劍城隻尊劍術,那兩本破書,你要是稀罕,自請拿去罷。”
陸荊道:“也好。上麵指不定有治療失憶之症的方子,我若是拿了,一定好好替雲宿姑娘診治診治。”
白逸塵冷冷看著陸荊,說道:“你要是敢動阿宿,包括你我,劍城和運城自此勢不兩立。”
陸荊笑道:“不過一個玩笑罷了,你何必如此當真。你若不想認祖歸宗,查出毒的出處和解法,我就再將他放回去。這對我們三人都好。”
當夜我們又點了火把隨陸荊上了龍息山,走過寒鴉陣陣,夜鳥驚魂的鬆濤,穿過兩排對立的石獬豸,在一處兩側塑著兩頭麒麟獸的墓室前停下。
陸荊拿出一枚螺旋著鑲滿了七彩琉璃的銀色,從左側石麒麟頭頂的暗空旋轉著擰進去,轉動麒麟角,伴隨著一陣悶沉的聲音,墓室石門緩緩打開。
陸荊於是又取了銀蛇,讓手下一幹人守在外麵,帶我們走了進去。
門室內兩側的牆壁上鑿了兩排神龕,裏麵放置著一個個長眠燈,開啟了幾道石門,穿過一個個暗室,陸荊在一個宏大墓室裏停足,裏麵安放著一樽金絲楠木的棺槨,下麵是一個青石供桌,安放著一個蒲團,神情莊重的續了油燈,點了三注長香,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而後起身讓白逸塵照做。
我心想雖則我並不是陸家子弟,但既然來到了鬼醫的長眠之地,擾了老人家清夢,磕兩個頭也並不為過,就陪著不情不願神情複雜的白逸塵點燈燒香磕頭。
剛磕完頭,隻聽一聲哄響,供桌上鎏金浮雕花卉紋三足銅爐前的石桌慢慢抬升,一個陰陽無極八卦玄鐵盒豁然顯現。白逸塵正慢騰騰要上前去拿,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不知從哪裏躥出,一個飛身向陰陽無極八卦玄鐵盒撲去。
陸荊立時灑了一把星羅鏢過去,被那人一個玄身巧妙躲過,就勢將陰陽盒抱在懷裏,轉身要逃。
白逸塵拔劍直直刺上去,那人閃身躲開,拔出後背的彎月刀,兩人鏗鏗鏘鏘過起招來。一時間,墓室裏劍光四溢,刀劍錚鳴,風聲簌簌。
兩道陸荊又拿出一把星羅鏢,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卻疾疾糾纏在一起,快如颶風,分不清是究竟是哪個。眼見黑衣人慢慢落了下風,黑衣人卻突然出其不意,舉著刀狠狠向我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