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師兄妹都深信,琉璃靈是真心真意愛慕師父。
可惜師父早被傷透了心,最不屑一顧的便是真心。
蓬萊覆沒後,我以為他早就葬身火海,沒想到他竟不聲不響創立了鬼門。若這一切真是他一手謀劃,我來運城後的種種蹊蹺便也說的通了。
這讓我十分糾結。自己不能替師父和蓬萊報仇,便不該阻止他去複仇,可又怕他傷了墨涼和白逸塵。想來想去,決定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保持沉默。
陸荊見我神色有異,問道:“你認識他?”
“一個男人長得如此妖孽,可叫世上的女子怎麼活!”我搖頭驚歎。
陸荊不以為然,正色道:“雲宿,我在山門外給你備了一匹快馬,你此番下山,一定要多加小心。劍城之行,若是可以,你最好和逸塵同去,路上也算有個照應。”
我不接話,辭謝他,下了菊山。果然在山門前看見一匹膘肥體健的白馬,躍上馬背淩風而去。
我在悅來客棧門前下馬,問過來牽馬的夥計,這兩天在客棧落腳的白衣公子是否還在。
“可是那位俊美無雙,成日裏爛醉如泥的年輕劍客?”夥計問著,見我點頭,又道:“那可不巧了,他出去不久,出門前將這幾日的帳結了,醉醺醺拎著一壇酒,騎一匹棗紅馬沿官道往西去了。”
“多久了?”我躍上馬背,扔了一錠銀子給他。
“一刻鍾罷。”夥計臉上笑出了一朵雛菊。“他騎的不快,姑娘加急去追——”
不等他說完,我夾緊馬腹,策馬揚塵而去。
追了不足十裏地,遙遙便見那匹高大的棗紅馬駝著一個白色身影咯咯噠噠在路上慢行。背上男子一手牽著馬韁,一手提著酒壇,不時仰頭往口中猛灌一口。
我隨行幾裏,終於鼓足勇氣追了上去。還差幾步遠,便見他手中的酒壇疾疾迎麵襲來。
我穩穩接住,見他頭也不回,含糊不清道:“無計奈情何,且醉金杯酒。閣下跟了我這麼久,可是看上了我這壇好酒?”
我一言不發,心口若有一把鈍刀亂砍,沉悶而疼痛。
“拿了我的酒又不喝,又是什麼道理?”他歪著頭迷夢著眼轉過身來,慢慢笑了:“阿宿,你日日跟著我,可是要改變了注意,要跟我回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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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影一動,輕輕落到我的馬背上,兩隻手臂從腰間伸進來鉗住我。頭耷拉在我肩上,呼吸之間,酒氣逼人。“你不要我了,那我也不要你了。你走,離我離得遠遠的。”
一會兒又抱緊我,有些委屈的哭了。“阿宿,你好狠的心!”
我見他醉得實在厲害,又怕自己心軟,轉過身假意安撫他,趁他不妨在他頸上一記手刀,待他軟綿綿睡去,原想拿了藥便走,又顧忌陸荊的話,怕將他丟在荒郊野外不安全,調轉馬頭回了悅來客棧,要了間客房攙他去榻上躺著。
又輕手輕腳從他懷中摸出送他的的瓷瓶,開塞看了看,整整大半瓶乾清坤明果然一顆不少。我掏出一個白玉瓶,往裏倒了一半,小心翼翼將另一半塞進他懷裏,抬眼卻見他星眸如劍,冷冷的凝視著我。
我打了個激靈,想逃走卻被他死死拽住。隻能咧開嘴,皮笑肉不笑的笑笑,道:“你醒了?!”
“被你這般上下其手都不醒,你當我這劍聖傳人是白叫的。”白逸塵看我的眼神滿是嘲諷。
我尷尬一笑,捏緊白玉瓶,轉身要走,奈何他攥緊的手力道太大。
“送人的東西又要偷走,雲姑娘這事做的忒不厚道。”他涼聲道。
我自知理虧,低下頭,怯聲道:“你就當借我,待我有機緣煉出更好的藥,再還你。”
他雙眼冰冷而絕情,卻燃燒著一團欲火,一把將我拽進懷裏。“雲宿,你不是一向奉行情債肉償,既然要拿我的藥,少不得又欠我人情,不如陪我一次,我將整瓶藥都送你。”
我深覺屈辱,咬緊了下唇。渾然不覺間,口中一片腥甜。
他眼中的嘲諷更濃了些,不屑的鬆開了手。“算了,世上女子千千萬萬,想做我劍城少夫人的能圍著劍城繞上三圈。你既不是心甘情願,我又何必強人所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