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四下無人,易容成豔兒,又給她抹上能保屍身幾日不腐的春風露,易容成我的模樣放到置於床上。
約莫過了一兩個時辰,荷花拿了些吃食進來,驟見溫泉畔濯手的我,止住腳步愣一愣神,旋即笑道:“蘇姑娘這易容之術,足以以假亂真。”
我抬眸,莞爾道:“一眼便能識破我的易容術,荷花姑娘當真好見識。”
荷花眼中閃過一絲躲閃,麵上卻笑靨如花,說道:“倒不是民女眼力多好,實在是姑娘這通身的體香和氣度,並非凡俗女子可比的。”
“你倒機靈。”我水袖輕舞,足底借風,片刻間移形至她身前,嫣然而笑道:“十數丈外便能聞見我身上的味道,荷花姑娘嗅覺也異於常人。”
說完,笑吟吟注視著她,體貼的幫將她鬢間一縷長發別到耳後。
殿內如春,溫而不燥,麵前女子光潔的額上卻滲出了細微的汗珠。
看她方寸微亂,久不答話,我伸手婆娑著她的臉,再拿起她的手細細端詳,用拇指輕輕揉搓著她食指上的薄繭,眼中玩味更深了。這樣吹彈可破的肌膚,若非自小金尊玉貴的嬌養著,便是在蓬萊的瓊漿玉液裏浸過。
“荷花姑娘長在鄉野,肌膚卻這般柔軟嬌嫩,當真讓雲宿覺得匪夷所思。”我望著眼前紅得刺眼的美人痣,眼神不覺淩厲起來。
荷花不躲不閃,任我揉捏,眼神卻陡然一變,先前的慌張一掃而光,多了一些不屑和哂笑。
我被這笑刺得隱隱不安,用匕首抵住她左頸的動脈,沉聲問:“你到底是誰?”
“天女可還記得自己是誰?”荷花揚起尖尖的下巴,針鋒相對。“天女的一身本事,不去給仙主報仇,反用來對付我們這些蓬萊舊部,仙主若泉下有知,如何瞑目!”
我執著匕首的手,漸漸僵固在荷花肩上。隻是被她輕輕一推,便木然垂落下來,無力的耷拉著。
荷花冷聲道:“既然天女已經察覺奴婢身份,奴婢也無需再陪天女演戲。我已將天女的消息送出去,夕顏姑姑明日會到浮屠宮,待見了姑姑,天女所有的疑問,自然會一一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