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洛言還有寫日記的習慣。程素衣心想著隨手翻了一頁上麵寫著:原本以為自己不會在乎她,重逢的瞬間才明白,原來沒有一刻忘記過她。若是我扳倒他,是不是就能娶你,為了母親,為了自己,也為了你,無論多苦,我也一定能捱過去。
不知怎得,夢到第一次和素衣相遇的情景,那時候她唯唯諾諾的像一隻小兔,突然出現,卻又無聲地消失,她喚我言兒,卻喚他洛北辰,如果能一直在夢中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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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看完,程素衣隻覺得恍惚,周圍也泛起了涼意,那些手記記錄了從遇見程素衣直到昨日。程素衣將那些東西包好,又帶走些許舊物,她突然感覺到一陣惡寒,似乎是有什麼東西正盯著她,可檢查了半天,毫無可疑之處,隻有床腳下的一本書看起來有些詭異。出於好奇,程素衣拾起床腳的書翻開看了看。
她起初並未在意這本書,這隻是普通的玄學書而已,直到她發現,隻有情蠱那頁有些可疑的痕跡痕跡,這些墨跡和折痕似乎能說明隻有這幾頁被人反複翻看,程素衣這才重視起來,仔細翻看,但這書上的內容卻讓她心驚膽戰。
所謂情蠱,便是使人相愛,永不分離。這情蠱是一對因世俗禮教無法相守的苦命人所創,他們希望天下的有情人都可以幸福美滿,恩愛白頭。情蠱分為三種,金蠱,水蠱,和命蠱。金蠱是用金蠶包裹在金絲線網裏,隨著時間金網日益收緊,直至金蠶化為幹屍,給心愛之人服用即可。這金蠱若是成功,可與相愛的人一生一世,但是施蠱之人的愛人命格從此變得悲慘,而且施蠱之人常有病痛。
水蠱則是將蟾蜍灌滿一汞水銀,後與蠍子、蜘蛛、蜈蚣廝殺,能活下的便是水蠱王。將蠱王的毒液混合著水銀飲下,若是二人並未受損,水蠱大成便可完成心願。就能和心愛之人帶著記憶投胎,三生相愛,卻不能繁衍子嗣,否則生生世世永不相見。
接下來就是最為毒辣的命蠱,這命蠱,顧名思義就是以命做蠱。要用自己的血請出四位神將,所謂四位神將,便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每過七日便要用自己的鮮血畫符,是極為凶險的蠱陣,陣中要放入金蠶和與之對應的靈物,待陣法成功後,將金蠶服下,使其吞噬五髒六腑作為祭品完成心願。這命蠱若是成功,便可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可是這命蠱,之所以叫命蠱,不是因為它傷及性命,而是程素衣再想看時,最後一頁卻被撕掉,她也無跡可尋,程素衣想推開窗子透透氣,窗子打開後,卻看到更為慘烈的一幕,地上有方陣,血跡以及不知名的液體。這陣法和命蠱中的法陣分毫不差,最重要的是,沒有金蠶,隻有金蠶蛻下的殼,不會是洛言她不敢想象。最後一頁是什麼,她不知道,就是因為她不知道,所以更加恐懼,程素衣不敢待在這,連忙走出了臥房。
出了臥房,就看到靖王在案前小酌,她也倒了一杯,還未喝下便聽見靖王道:“你都看見了?”程素衣聽到這話,臉色也變了幾分,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想著靖王應該知道些什麼,她打算先試探一下靖王。
“這命蠱,怕是連靖王您,也是一知半解吧!程素衣一邊說著,一邊偷偷觀察靖王的反應。
靖王笑了笑,他知道程素衣是故意試探,事已至此他也沒想瞞,“這命蠱是我家傳之術,我豈會不知,所謂這命蠱,以命相拚,實為凶險,若是成功便可,若是不成隻會白白丟了性命。”
什麼?程素衣以為靖王隻是知道一些事情,可沒想到這東西居然是什麼家傳之術,連洛輕銘都沒有查出來,想到這裏她全都了然,難怪洛言會問她來世若是能再遇到他,會不會先選擇他。
“這命蠱究竟怎麼才算成功?”程素衣繼續追問,對靖王也多了一絲戒備。
靖王飲了口酒,繼續說道:“所謂以命相搏就是要死一次,然後死而複生,若是真的死掉,便不成功。若是成功,金蠶會退下一層殼,之後將金蠶服用即可。”
“金蟬脫殼?”程素衣驚呼。
“你倒是聰明,沒錯,正是這法子,不過按時辰來算,三皇子的金蠶要今日才會脫殼,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靖王歎口氣,繼續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