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上直冒冷汗,哪裏有這種說法,不過隻是父親為了保全家人而訴說的謊言罷了。我屏住呼吸等待著皇帝的回答,突然他應了聲好,我和父親這才鬆了口氣,可就在這時,有人捂住我的嘴,抓住我的手臂向外拖,隻聽皇帝說道:“那就留下女兒在皇宮中享受榮華富貴可好?在這之前朕準你們一家團聚。”說完差人將我們帶入另一間密室,之後便帶著換臉的靖王妃離開。
“我和父親順著密道尋找母親,找到的時候卻發現母親早已斷氣,就連父親也毫無辦法,母親就這麼死了,從那以後,我隻有一天才能見到父親,整整五年,隻見過五次。”扁纖塵說的很慢,花了很長時間來講這個故事,之後再無力精力說其他的話。
程素衣聽完這些,才發現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澀,像是哭過一般,她料想可能是原主在影響她,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相,可她都不會信,更何況原主,那可是對原主最好的靜姐姐,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情,可扁纖塵為何要騙她?騙她有什麼好處?要她死嗎?她若是死了對她有什麼好處。
“你在說謊對吧!你是受了誰的指使來汙蔑靜姐姐?”程素衣覺得自己已經臨近崩潰,然而這份崩潰不是來自於她,而是原主的情緒。如果這是真的,那麼皇權的可怕就更是她想象不到,她又憑什麼和皇權鬥,而且隻為一個真相?這種華而不實的真相?她心裏是相信扁纖塵的,可是原主影響過深,她能感覺到原主正在逐漸奪回身體的控製權,那句靜姐姐就是證據,她從來不會無緣故的這麼稱呼,她一般都是稱她靖王妃,或者是名字上官靜。
扁纖塵料想她不會相信,這麼詭異的事情,證據又不足,程素衣不信是常事,便指著那個婦人說道:“她就是當年僥幸逃出的婢女,可惜容貌盡毀,不過也因為遭遇不測,她才躲過劫難。你這麼聰明大概已經查到些蛛絲馬跡,隻是你自己不願相信而已。”扁纖塵該說的話都已經說過了,剩下的她也無能為力,隻能聽天由命。
“不,你在說謊,你在騙我,我不相信。”程素衣頭也不回的跑出隕月宮,與其說是程素衣在跑不如說是原主控製程素衣跑。她還沒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怎麼能臨陣脫逃?這行為自然是原主控製的,她也沒辦法奪回身體的控製權。跑著跑著居然跑到了陵墓,她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向上官靜的墓跑去,卻在遠處發現有人祭拜,這次她看的清楚,那人不就是皇後?程素衣冷笑幾聲,不知怎的,竟覺得自己有些可悲。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無處可去,便順著記號去了紫竹林,看看洛言也好,總比自己一個人要好些。
比起上官靜那邊總有人祭拜,洛言這裏稍顯冷清,程素衣突然覺得心安,她的淚再也抑製不住,大顆大顆的落下。“言兒,我沒想到,現在隻剩我自己了,父母慘死,二皇子也不愛我,我心心念念了這麼多年,結果都是一場笑話,是我錯了,對不起。”程素衣這邊還沒回過神,明顯是原主還在控製這具身體,她無計可施,想著反正也是自己鳩占鵲巢,自己出來也是毫無辦法,不如就先這樣,自己也可以休息片刻,理清思路。
原主說完,竟然唱起歌:“叮鈴,叮鈴,你見過她,在一潭清池,她高聲呼救。叮鈴,叮鈴,你見過她,那是她腳腕上的鈴鐺作響,是無數個日夜的愛而不得,是視為珍寶的不值一提,如今是無辜的咒樂,你能否再見她,她飄忽的身影被苦難圍繞,你在人間思之欲狂,她在牢籠孤苦無依,帶著憤恨滿載而歸化為煙塵,魂歸於此。”哽咽著一聲又一聲,故人已經入土,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空留一具驅殼而已,她起身後擦了擦眼淚,走出這片竹林,卻在竹林入口處遇見洛北辰,連請安都懶得說,直接離開。
“你”洛北辰見她神色古怪,本能的叫住她,她卻像沒聽見一般,自顧自的向前走。“見到本宮為何不跪?”洛北辰焦急萬分想說的話卻說不出,一開口又是這一句。
“我又不欠你的,為何要跪?”她看了看對麵的洛北辰,心裏還是一疼,此時此刻她還能說什麼?她無話可說。
“程素衣,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洛北辰有些生氣,他一個二皇子身份尊貴的很,怎麼偏偏就程素衣不把他當回事?這麼一想,態度更加的不客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