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說不通啊!那你的娘親和姑姑是怎麼回事?”程素衣還是不想相信,想著之前大家都在傳的故事和他的版本有所出入,連忙追問王子桓。
“我回府後其實清醒了一會,就將這件事跟娘親說了,娘親大概是猜到幾分,叫我裝作癡傻的模樣,隻可惜還是沒逃過去,娘親和姑父是被陷害的,還有姑姑也是以死明誌,我怕被人發現會連累兄長,便也沒有講,後來遭奸人所害,給我下了毒差點變成活死人,聽程小姐說那些大夫並未用心診治,這才將所有的事串在一起。”王子桓一字一句耐心解釋,他真的很感謝程素衣救他,如果不是程素衣,他怕是早就被活活燒死了。
程素衣聽完這話冷汗涔涔,扁纖塵說的她半信半疑,可這個整整昏迷五年的男孩又怎麼會騙她。“你你還記得那年那天嗎?”程素衣說這話時,聲音微微顫抖,。
“五年前,應該說是五年零六個月,就是你父親問斬之後兩個月。”王子桓清楚的回答。
那個時候她也記得,然後皇後對外宣稱是超度程遠山,整整一年沒有入宮。那個時候計劃就開始了嗎?她不敢相信,也不能懷疑靖王妃,不然自己查了這麼久到底是為了什麼?程素衣謊稱自己不舒服早早離開王府。
因為都想要害死原主,所有人都在說著一個謊言,她不能就這樣中計,她決定再去見見扁纖塵。
“你走吧!我已經沒辦法從宮裏走出去了,那裏也去不了,這是我的命。”扁纖塵看著程素衣,明明嘴角上揚,可在她們看來這笑容十分苦澀。
程素衣發現扁纖塵的垂發用簪固定盤於腦後,才想到她已嫁作人婦,看著那雙靜若死水的眸,感慨萬千,她的心早已被這深宮磋磨的死去,活著的隻是軀殼。
“你就不想見先生嗎?”程素衣想了想,這是她最後的方法,她希望提起扁承德,扁纖塵會有一絲觸動,希望自己活下來,靜待時機等自己來救她。
“逃又能逃到哪裏?還不如現在這樣,至少每年還能見上一麵,知道爹爹還平安,若是我逃,怕是我們都活不成,皇後的手段,真是高明,如今她將我留在宮裏,怕是知道每年用藥隻是權宜之計,隻是不敢冒險罷了。”提起這些後,扁纖塵似乎有一瞬露出些許憤恨,之後又變得平靜無波。
程素衣不敢看她,隻說了保重,她盡力而為,之後便離開。
她實在是沒有臉見她了,她第一次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說要救人,結果一道命令下來自己連人都不敢去見,更別提救人了,她甚至不敢說要扁纖塵信任她,實在是怕再生事端。臨走時本想塞點銀兩給她,可她想以扁纖塵的性子,恐怕不會收下。她不願相信她也不敢相信,這幕後之人如此精於算計,居然連為王子桓看病郎中都打點的到,她拿什麼跟人鬥?可她應承了扁承德,也不能就這麼放棄。程素衣出皇宮時,已經依稀看清幾顆星星,這星星,還是之前和蕭墨城看的那
些星星,可人的心境卻不一樣了。不想回程府,便又去狀元樓打算喝個爛醉。
程素衣出狀元樓時,恍惚的看見一個身影倒在路邊,想來也是個醉鬼,她想上前搭話,可她走上前,醉鬼轉身之後,她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什麼醉鬼,那不是扁承德嗎?
扁承德一臉悲愴,看得出這件事對他的打擊有多大,程素衣的眼眶也有些濕潤,連聲的說著對不起。
“緣由天定不由人,命該如此,你又何嚐不是受害人,可憐我的女兒,她才十六歲,嫁給一個公公,她以後可怎麼過啊!”扁承德苦澀的笑著,笑了幾聲便開始掩麵哭泣,之後在沒說過話。
是啊!自己又比扁纖塵強多少,按蕭妃所言,她的下場將會比洛言比扁纖塵更為慘烈,程素衣將酒留給扁承德,之後踉踉蹌蹌的回了程府,不隻是沒力氣還是沒勇氣,程素衣沒有敲門,打算在門口湊合一晚。
這晚她又做了夢,她夢見原主白衣飄飄的對著她笑,嘴角的血和眼眶上的窟窿都不見了,原主笑吟吟的牽起她的手,對她說:“謝謝你!幫我解開了心結,又還了我一個清白。”
“我什麼都沒做。”程素衣很慚愧,她擔不起原主的這聲謝謝,查明真相她沒做到,洗刷冤屈她也沒做到,她怎麼能收下原主這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