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衣就這麼走出翎羽宮,衣著破爛,滿身傷痕,身體的傷痕愈發疼痛,她隻是機械的走著,腦海裏隻有眾人的笑聲,上官靜的,若凰公主的,安公公的,全都在笑話她,還有上官靜那一句話:你真以為救你的人是洛輕銘?你的價值和皇位相比那個重要?冷不防的跌倒在地,她匍匐著往前爬,她想要逃離這裏,即使是死,她也不要死在宮裏麵。
洛輕銘終於擊退洛北辰,坐上籌謀多時的皇位,接受萬人朝拜,意氣風發之餘,想到了程素衣,便連忙讓眾人退下,自己也迅速前往翎羽宮,到了宮門口卻發現翎羽宮屍骸遍地,皇後正坐在地上,瘋癲的笑著。
洛輕銘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將皇後拉起,語氣也帶了些慍怒:“程素衣呢?”
“皇弟果然有天子之氣,從前一直裝傻充愣,不過是扮豬吃虎罷了,可憐先帝還信以為真將你留在身邊,真是養虎為患,現在還敢對皇嫂不敬。”上官靜根本不想回答洛輕銘的問題,索性答非所問。
“朕的忍耐是有限的,朕再問你一遍,程素衣人在那裏?”洛輕銘是真的惱了,現在他怎麼說也是堂堂天子,麵前隻是個廢後,也敢敷衍他?
“朕?你還真是急不可待啊!你配嗎洛輕銘?當年太上皇就沒選你繼承大統,你算個什麼東西?你永遠也比不上他。”上官靜還沒說完便被洛輕銘掐住脖頸拎起來,整個人喘不上氣,雙手拚命抓著洛輕銘的手腕,卻傷不得他分毫。
“上官靜,你可想清楚再回答,不然別怪朕對你的家人下手。”想起她說不了話,洛輕銘將人放下,等待著上官靜的回答,要是再讓他失望,可別怪他不念舊情。
“原來你早就知道,我還以為哈哈哈哈果然身在帝王家,半點不留情啊!”上官靜隻覺得諷刺,可笑的不知有程素衣,還有她,她居然以為自己真的可以瞞天過海,原來隻是那個愛她的人,為她撐起一片天罷了。
“你想好了再回答,朕隻想知道程素衣的下落。”洛輕銘無心跟她廢話,他現在坐上這個位置,他可以保護程素衣了,但是保護的前提,是要先得到她,否則都是空談。
“你還有何麵目找她?你又有多在乎她?像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別人的真心相待,江山和她你不是已經選了江山?這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江山和美人可以兼得,更何況是你這般陰險之人。”上官靜嘲諷的說著,似乎洛輕銘不痛快,她便痛快了。
“她已經知道真相了,洛輕銘,你們再無可能了,就算你追上去,也沒可能了,我放她走,她現在應在宮門,運氣好的話,倒是可以趕上,不過她現在也和死,沒什麼區別。”上官靜說著,臉上還是掛著笑。
洛輕銘本來想發火,不過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打了個響指招來暗衛命令道:你將之前尋到的十皇侄的屍身帶過來給皇嫂瞧瞧,待她瞧夠了,當麵挫骨揚灰吧!在此之前,務必留著皇嫂的命,讓她看清楚了。前皇後罪無可恕,但朕慈悲為懷,前皇後仍然住在翎羽宮,任何人不能探
望,直到老死且不得與先帝合葬。”說完洛輕銘便趕忙去追程素衣,希望還來得及。
“洛輕銘,你不是人!你這輩子都別想有人真心相待!”上官靜大喊大叫全然沒有皇後的氣度,整張臉也扭曲的可怕,似乎是用盡力氣喊出這些話,之後整個人控製不住地發抖。她不敢麵對自己孩子的死亡,她不敢看,上官靜微微苦笑,咬破口中的毒囊,她的手裏握著阿影臨終前交給她的信,裏麵有一張字條,字條上寫著: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朦朧之際,她看見她的阿影來接她,她笑著握住他的手,她說,阿影你來接我啦?她說,阿影對不起,她說希望黃泉路上還有人能認出她說著說著,人就沒了氣息,她從來不是很堅強的人,她願意為他撐下去,如今她不敢麵對一切,便又回去找他,他會原諒她嗎?她不知道,她隻希望下一世能生在尋常人家,還能遇到他,還能和他在一起,就足夠了。
不知何時天空飄起雪花,程素衣走過的路夾雜著淡淡的鮮紅,她努力了很久才勉強站起,這皇宮依然紅牆綠瓦的,她也和第一次來這裏一樣,全身很痛,腳也疼的沒什麼知覺了。
遠遠看去,好像有一個紫紅衣裳的人,騎著高頭大馬,奔馳而來,那身影,真的很像洛輕銘,程素衣還以為是她看錯了,那人騎著馬離她越來越近,緊接著停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