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玉蘭聽了這石破天驚的話,登時來了精神,她倏然坐起身子,瞪大了一雙杏眸驚愕地瞧著月初,緩了好半天才訥訥說道:“你是說別院那位新封的宸妃竟是皇貴妃的妹妹?而且還是前朝的郡主?”

郭玉蘭顯然一時沒弄清楚碧遊複雜的身份,又是郡主,又是宮人,又是錦瑤的妹妹。那若真是錦瑤的妹妹,可不就算是前朝的公主了?

月初見她驚訝的神情,心頭有些得意,覺得自己想到借著那藥效打聽一些宮中秘辛很是聰明機智,同時也覺得自己算是立了些功勞。

“嗯,說起來這事還真是複雜。碧月宮那位娘娘因受了莫大的打擊,因此神智有些不清。奴婢問她的時候,她倒是一五一十地說了,隻是有些話說得不清不楚的。不過奴婢也聽出個大概來,左右那位宸妃娘娘的身世並不簡單,她先前與穎王好像是青梅竹馬,甚至有過婚配。後來前朝覆滅,她便在戰亂中杳無音訊。誰知數年後,她竟暗藏在宮中為奴為婢,後來不知怎的又到了禦前伺候,還頗受皇上喜愛……”

聽到月初說的這些,郭玉蘭腦海中隱約浮現出一名身著碧青宮裝,身材修長而瘦削的宮人身影。她現今還記得那名宮人名喚錦朱,當年皇上對她可是癡戀不已。後來她深感這名叫錦朱的宮人有所威脅,便設計將她騙到蓮池邊將她溺斃其中。當初她在別院見了她隻覺很是眼熟,如今與月初所說聯係在一起,頓時讓她心頭一寒,難道這世間真有起死回生之術?想當初,皇上可是親自過問的安葬之事,若這其中有詐,以他的睿智怎麼可能不曾發覺?

“等等,方才你提及她曾在禦前伺候過,確定她的名字是叫錦朱?”郭玉蘭想得渾身不自覺地起了一層疹子,麵色蒼白地打斷月初問道。

月初先前一直在長樂宮裏頭伺候,而且孝賢夫人向來深居簡出,因此對於禦前之事知之甚少。她見郭玉蘭突然打斷發問,想來是必有內情,忙一字一頓地答道:“稟娘娘,奴婢聽得清清楚楚,她在禦前伺候的時候應是叫錦朱這個名字。”

郭玉蘭聽後思緒有些混亂,她一時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到底是那錦朱與這宸妃長得太過相像還是她真的起死回生以梁大人孫女的身份回到了這宮中?若真是如此,那麼與現今換了副麵孔回到這宮中自己又有什麼分別?不過她那前朝郡主的身份與錦瑤胞妹的身世又是怎麼一回事?

獨自深思了半天,郭玉蘭仍未能理清頭緒,凝眸瞧著月初,不解地問道:“她既是前朝郡主,又是前朝公主,還是禦前伺候的宮人錦朱,現今又成了梁大人的孫女,皇上的宸妃,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說她的背後也是有什麼人支持?”

“這個奴婢倒是不曾聽碧月宮的那一位說起,依奴婢之見,興許是皇上鍾愛這位宸妃,又因她身世特殊,便替她偽造了新的身份!”月初側首細細一想,說出了一個尚算合理的理由。

郭玉蘭對這理由是半信半疑,畢竟她才入宮不久,對於別院那位宸妃僅有過一麵之緣。雖不知她是如何入得宮來,卻也知皇帝對她的情感非同一般。若她真的是當初的宮人錦朱,那麼這情份更是深刻無比。不過,就算如此,那也比不過上官錦瑟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如此一想,她心覺仍有七成的勝算。不過眼前的勁敵,確是非這位身份複雜的宸妃莫屬了。

“眼下你覺得本宮該如何是好?是按兵不動,還是先發製人?”郭玉蘭心情頗為憂煩,忍不住向月初征詢意見。

“依奴婢之見,還是按兵不動的好。現今尚不知那位宸妃娘娘回宮後有何打算,況且她才剛誕下皇子,定是倍受皇上寵愛。在這當口,娘娘還是不要對她有什麼動作才好。況且碧月宮那一位還未定罪,應當先解決此事再另作打算!”

比起郭玉蘭,月初尚算是冷靜理智。

“嗯,那且先按你說的辦,先解決了那一位,再瞧瞧另一個有什麼動靜,屆時再想法子應對。”郭玉蘭一時也不曾有什麼好的法子,索性聽從了月初的意思。畢竟想要獲得這後宮的無上榮寵,也絕對易事。況且她現今不過是一名小小的五品才人,離她所企盼的皇後之位,差距尚大。好在是皇後之位一直空懸,於她來說,並非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