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去找許珍妮!病房!快去病房!”韓震夜聲嘶力竭地朝武警官大喊。
武警官急忙跟上他的腳步:“絕對不可以讓他做傻事!”
傻事?
韓震夜麵如死灰地回過頭:“什麼叫傻事?杜兵做的才是傻事,秦詩做的更是傻事,而你們一個個的,全都是殺人凶手!”
他扔下怔愣的武警官,消失在VIP樓層的安全門裏。
武警官晚一步跟上去,緊閉的病房大門,像有千金重似的。
韓震夜孤寂地站在門口,武警官上前抓住冰涼的把手。
“紀總?”
雪白的病床旁邊,紀楓臣的手裏,正握著鋒利的花瓶碎片。
殷紅的鮮血順著尖角,滴在一灘水漬裏,暈成漣漪的形狀,淋漓,蕩漾。
“紀楓臣?”
韓震夜小心地往前走,武警官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紀總,小詩絕對不想看到——”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管我紀楓臣的事?”
武警官被他嗆回去,隻好寄希望於韓震夜身上。
可韓震夜自己,都想把許珍妮劈成兩半,他又有什麼資格,去勸紀楓臣呢?
他正想著幹脆和他打一架,紀楓臣卻又在此時,丟掉了手裏的玻璃碴子。
“你們以為,我想殺許珍妮?”他冷笑著轉過頭,“沒錯,我是想殺她,可是,她根本不在這裏。”
“不在?”韓震夜不可思議,“之前護士明明說,會把她送到這間病房來。”
他翻開隆起的棉被,下麵除了兩個枕頭外,哪還有什麼人影?
“楓臣?你就這麼恨我嗎?”
一個虛弱的女聲,在病房的門口響起。
許母攙著頭裹白紗的許珍妮,隨她一同前來的,還有黑豹和萬友年。
紀楓臣詫異地勾起嘴角,恍惚之間,心如明鏡。
“原來在我身邊,一直養著一頭狼。”
他怒目圓睜地看向黑豹,黑豹逆著光站在陰暗裏。
他突然就想起來,自己第一天空降尚威時,是黑豹掄起拳頭,狠狠地教訓了說他閑話的人。
從此以後,他就一直把黑豹帶在身邊,他下令,他就執行。
他甚至在每個醉酒的夜晚,一遍一遍地跟他講著,自己和秦詩過去的事情。
他從不饜足地耐心聽著,從沒有向他抱怨過哪怕一句話。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竟然默默地在他背後,潛伏了這麼久?
他一定覺得很可笑吧!
覺得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
“野戰場的那一槍,是你開的?”紀楓臣握緊滿是凝血的手。
黑豹不置可否,隻是靜靜地望著他。
“楓臣,事情根本不是——”
“閉嘴!我有問你嗎?”
他的冷眼,連許珍妮也不寒而栗。
萬友年實在看不過去:“楓臣,聽爸爸一句——”
“爸爸?”紀楓臣哂笑著點點頭,“沒錯,我還有一個爸爸,一個要殺他親兒子的爸爸!
“你們不就是想要秦詩的命嗎?她現在死了,你們開心了?不過不要緊,我不會讓她一個人上路的。
“真好啊!一下子全齊了!有這麼多人陪著她,你,你,還有你,你們沒嚐過死亡的味道吧?別著急,死沒那麼容易,因為我要看著你們一點一點的,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