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抬手,指尖剛碰上鬥篷領口,就聽見林逾靜的聲音。
“那件事情你真的可以認真考慮一下。”林逾靜聲音沉穩,但靳遠帆就是從中聽出了一絲疲憊,“我說的是讓我出府的事情。”
“不可能。”他放下手,直視前方,微微抬頭露出下頜線,說完之後覺得不妥,還想再用林父作為借口解釋一番,卻沒有機會。
林逾靜輕輕舒了一口氣,她雙手插兜,肩膀斜靠在院門上,神態終於露出了疲態,她輕笑:“別提我爹那事兒,他給你多少好處,我都能給你。”
她眼神放空,自顧自地說到最後都分不清是說給靳遠帆聽的還是給自己聽:“隻不過是時間問題。我把祖母這件事情查清楚,給她一個交代,也還自己清白,然後幹幹淨淨離開靳府。”
秋風簌簌,他們頭頂的樹葉紛紛落下,打著旋兒從他們中間飄過。
“我真的累了。”林逾靜說這句話的時候直起了身,也沒有看靳遠帆,回身朝裏走去,“少帥有空的話認真考慮一下,對我們倆都好。”
靳遠帆垂在身側的手掌虛握,眸色閃動。
第一次覺得自己錯了。
五分鍾後,林婉清、左曼殊和吳卿卿匆忙趕過來,他們看見靜儀苑被毀成現在這個模樣,俱是倒吸一口冷氣。
小秀坊一片焦黑,徹底不能用了。
而林逾靜的臥室也是一片狼藉,所有值錢的東西全被洗劫一空,衣物撕碎,物品打砸,甚至連地板磚都給打壞了好幾塊。
吳卿卿收回抬起的腳,低聲埋怨道:“哪有人這麼無聊,大半夜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怕不是有人在自導自演。”
“別亂說。”左曼殊眼珠微斜,輕輕說了句,“兩位正主都沒說話呢。”
林婉清眉頭微皺,來的路上自然聽到了那些風言風語。
身邊的青玨有些站不住了,她想辯解,但被林婉清拉住,她搖頭示意別衝動,而後主動站到靳遠帆麵前詢問:“沒有人員傷亡吧?看著樣子破壞得挺嚴重。”
靳遠帆看見她便放柔了視線,麵部輪廓也沒有繃得那麼緊:“沒事,宋岺已經在查是怎麼回事了。”
剛把院落巡了一圈的宋岺麵上有些愁容,他沒有看到林歌,不知道她有沒有受傷。
“宋岺,你發什麼呆?”靳遠帆看他罕見地有些失魂落魄,便開口叫住他,“你發現什麼線索了嗎?”
“啊,嗯,我發現了一把斧頭和一把刀,都是市麵上最常見通貨鋪子賣的那種,還有一個比較奇怪的現象,不僅梳妝台上的首飾值錢的東西被洗劫一空,就連床上比較好的料子也被扒走了。”他將所發現的事一一稟報。
靳遠帆聽後沉思,一時半會兒沒有回答。
這時院外傳來浣紗的聲音:“五太太,天氣涼你快圍上圍脖吧,本來入冬了你就容易生病,現在還不願意多穿一點,可是要急死婢子了!”
“嗨呀,給我給我,去晚了怕是靜姐要傷心。”林歌不耐煩地從浣紗手中接過狐裘圍脖,胡亂地往脖子上一裹,轉眼間就到了靳遠帆他們一行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