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用最快的速度衝進天京城。每次訓練中排在末尾的一百人,都被視為受到黑暗神汙染的人。按照明教的教義,這種人應當被投入烈火中重生。這是一個與現代“末位淘汰製”類似的陰狠卑鄙下流無恥的規則,在這種規則逼迫下,明教的士兵居然可以在一盞茶的時分,全副武裝著跑過三裏地,通過天京城北方架在壕溝上的三道橋梁,穿過錯綜複雜的工業區,一鼓作氣衝到天京城的象征——市政廣場中。
這樣做是非常有必要的,明教的教官們相信,隻要兩者的距離突破三尺,那麼彪悍的傭兵並不見得比拿**當菜吃的明教信徒來的厲害。
當朱大貴拉著梁蝶花的手匆匆跑下熱動力研究分院小樓的時候,最後一眼看到的恰恰是明教教徒飛奔過天京城的壕溝,衝進迷宮般的工業區的情景。
此時港口上的傭兵絕大多數都已經趕到了市政廣場之中,而布政司大樓的頂端也升起了用於瞭望偵查的飛艇。飛艇上的觀測者揮舞出了旗語,而傭兵與城衛隊員們輕鬆的從中讀到了敵人的動向,他們緊握著武器,飛快的衝進了附近的建築物。
在天京城建立之初,盧俊義就向太史昆建議,在規劃天京城建築物的時候,也要考慮到戰備的需求。如果說壕溝與炮台是天京城的外城防衛圈,那麼在天京城的中心區域,最好也建設一個內城防衛圈。
這個建議當然得到所有人的認可。於是在未來的建設中,布政司、科學協會、傭兵協會,以及北側沿著工業區的那條商業街:工業產品展銷城、南側包含著大劇院、民族風情園、圖書館等的文化藝術一條街,就構成了天京城的內部防禦圈。當取出暗藏於各個建築中的沙包、鐵絲網用來封鎖住街道後,天京城便擁有了一條從南至北的底線。
這絕對是一條底線,因為這條線再後撤一點就是居住區了,那裏,有天京城所有的婦女兒童。這是一條值得付出生命來防禦的戰線,男人們不需要任何督促,他們自發的將火銃上膛,伏在窗口、沙包、門楣、廊柱之後,等待著敵人的到來。
朱大貴從來沒有參加過每個月都會有的全民城防訓練,所以到了這個時候,他都不知道應該往哪裏走。不過,很湊巧的,朱大貴遠遠看見了處於市政廣場正中心的柴進、徐寧、王進一行人。
其實這也不能算是湊巧,因為在天京城應急章程中,市政廣場本來就是最後的指揮所。戰事最高指揮官要堅守在廣場中,在所有士兵都能看見的地方,堅守住天京城最後一道防線。因而,若是在廣場上看不見徐寧等人,那才是怪事呢。像是今天這種情況,天京城的最高指揮權便從柴進手中轉移到了武將徐寧手中。柴進、扈成、張老茅等行政人員,則成為了後勤負責人。
朱大貴終於見到了兄弟們,趕緊拉著梁蝶花奔跑過去。方一靠近,大貴便聽到徐寧發出的命令:“葉春、竇義,你二人速去碼頭征集民船!張老茅、扈成、葉般,你三人馬上組織婦女兒童,去港口登船出海避難!”
聽了徐寧這樣的命令分明是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由得心中一寒。那梁蝶花知道眼下是表明立場的關鍵時刻,連忙高聲對徐寧等人說道:“外麵的那個人叫做方十三!他先是與耶律大石、完顏宗望等聯手的!後來大石約他去大同作戰,他推辭了,卻趁著耶律大石動手到最關鍵的時刻,來偷襲天京城!”
“這個情況我已經知道的差不多了。”徐寧草草回應了梁蝶花一句,放待再去忙碌,不過他稍一頓足,還是回過頭來對朱大貴說道:“龐如龍戰死,費保重傷,終於是得知了對手的陰謀。這裏已經沒你什麼事了,你帶著你的女人,去港口乘船避難吧!這裏,不適合你。”
話罷,徐寧又躋身進了那些豪氣衝天的武者群中。朱大貴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灰白,他有些氣餒的轉過頭去,又看到了他的另一群夥伴們。
西門慶、段景住、燕青、與那些獐頭鼠目的家夥們。他們都是沒有去港口的人,他們已經被自動歸類於“沒出息”的那一類人中了。在戰場上,他們是最被瞧不起的,他們隻能尷尬的站在角落裏,看著那些意氣風發的好漢們瀟灑的忙碌。
當然,最氣悶的一個當屬燕青。在剛剛結束的那個夜晚,他可是穿越幾萬人的封鎖,將科學協會受襲的消息帶了出來,可不曾想,如今他也被歸類於“沒出息”的人種裏去了。
見到朱大貴,心性尚未成熟的燕青不由得跳腳大叫起來:“我早就說去找徐寧師叔了,你偏偏不讓我去!這下可好,我成了你們這一夥的了!氣死人了,氣死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