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乙臉色變了:“自,自首?”
詹天涯點頭道:“沒錯,是自首,並不是我抓的她,也許她知道你最終會被抓,想來陪你吧。”
雷乙低下頭去,就在刑術要讓人把他押走的時候,雷乙道:“今晚能讓我和任夕芸在一起嗎?就一個晚上,行嗎?求求你了。”
詹天涯沉默著,唐舍也用懇求的目光看著詹天涯,無論如何,不管站在哪條法律上來說,雷乙麵臨的都是死刑,任夕芸作為從犯,估計也是相同的下場。
詹天涯心軟道:“好吧,就一晚,明天你們就會分開,如果有來世,你們再相見吧。”
雷乙點頭道:“謝謝。”
唐舍走出樹林,來到湖邊,看著清澈的湖水發愣。
嚴九思走到唐舍的身邊:“師父,還有機會的。”
唐舍明知故問:“什麼還有機會?”
嚴九思道:“我知道,你想知道師娘的下落。”
唐舍搖頭道:“婉萍不是你師娘。”
嚴九思笑道:“我知道,賀晨雪才是嘛。”
唐舍道:“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怕你被常鴻誌洗腦了。”
嚴九思笑了一陣後道:“我不至於因為這麼一件事,就性情大變,站在你敵對的那一方,非得和你鬥個你死我活的?我不至於那麼小心眼,我的確很喜歡賀晨雪,但是她不喜歡我,我又不能強迫讓她喜歡我,那就隻能放手,祝福她了,這麼簡單的道理,我不可能不明白。”
唐舍點頭歎氣道:“對呀,這麼簡單的道理,我過去也想不明白,不過後來明白了,但是,婉萍不明白,雷乙也不明白,為什麼他們都不明白呢?如果明白了,這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生了?”
嚴九思蹲下來,撿了顆石頭扔向湖麵:“我能理解,真的,有那麼幾天,我也陷入過死胡同,我總覺得,我那麼喜歡賀晨雪,她為什麼不感動呢?其實道理不是這樣的,不是我喜歡一個人,我用我的方式去感動她,她不接受,不感動,就是她錯了,其實我所做的都是在感動我自己。”
唐舍道:“沒錯,我當初也是想通了這個道理,也就不再糾結婉萍和艾誌文的事了,隻是她的失蹤,讓我的情緒變得失控而已,這麼些年來,我就是想知道為什麼。”
嚴九思看著唐舍道:“今晚有機會的,你可以問問雷乙,事已至此,我想,他肯定會告訴你的。”
也許吧,唐舍帶著忐忑的心情,與詹天涯一起返回了古科學部分部。
在得到詹天涯同意他見雷乙前,唐舍單獨找到了賀晨雪。
賀晨雪看到唐舍之後,忍了忍,終於還是問:“你還是想知道鄒婉萍的下落,對嗎?”
唐舍點頭道:“對,畢竟我找了四年,這是我心裏的一個結,我一定要解開。”
賀晨雪道:“不是我小氣,我就是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去找她?”
唐舍想了想道:“以前我認為她的失蹤是個意外,所以我有責任要找到她,後來我知道不是意外之後,我想問她,為什麼要離開我?再後來,到現在,我隻是想找到她,當著她的麵,把有些話說出來,僅此而已。”
賀晨雪也不再問,隻是點頭道:“好,你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必須得結束過去,才能展開未來。”
唐舍來到地下室的牢房中,看著有說有笑的雷乙和任夕芸兩人。
雷乙看到唐舍來了,離開任夕芸身邊,走到鐵欄杆前道:“來見我最後一麵?”
唐舍道:“你知道我來幹嘛的。”
雷乙想了一會兒道:“我答應過她,不告訴任何人她去什麼地方了。”
唐舍道:“你不是想償還我嗎?你告訴我婉萍的下落,我們就兩清了。”
雷乙笑了,抓著欄杆道:“舍哥,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唐舍道:“十來年了。”
雷乙道:“對呀,十來年了,我一直崇拜你,把你當偶像,真的,但也沒想過,我們會愛上同一個女人,我想過和你公平競爭的,最後才發現,其實你比我還慘。”
唐舍笑道:“都這種時候了,還不忘記糟踐我。”
雷乙回頭看了一眼任夕芸:“我現在身邊有夕芸,所以,我很滿足了,真的,但我也不後悔愛過婉萍,我後悔的隻是我犯下的那些罪,我很清楚,就算我被千刀萬剮也無法贖罪。”
唐舍打斷他:“告訴我婉萍的下落,好嗎?就算當哥的求你,有些事,我必須要去了結。”
雷乙問:“你是不是覺得婉萍還在等你?”
唐舍搖頭:“沒有,我什麼都沒有想過。”
雷乙遲疑了一下道:“婉萍結婚了。”
唐舍聞言,渾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