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回去?”雷乙注視著唐舍的雙眼,“這裏難道不好嗎?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唐舍搖頭:“可這裏一切都是假的。”
雷乙指著旁邊的牢門:“你看看那是誰?”
唐舍扭頭順著雷乙所指看去,看到了在那裏的鄒婉萍,鄒婉萍帶著淺淺的笑意,溫暖地看著唐舍。
唐舍依然搖頭:“那不是真的鄒婉萍,而且,我現在心裏把她放下來了,一切順其自然,我想明白了,無論她在哪兒,無論她做什麼,隻要她幸福高興,那就行了。”
雷乙一把抓住唐舍的頭發,仰起他的頭:“你是昏頭了,還是想裝好男人?”
唐舍道:“放他們回去吧,隻要你放他們回去,我留下來陪你,你想怎樣都好。”
雷乙卻是鬆開了唐舍,搖頭道:“我對你很失望,無比的失望,我原以為你會和我一樣,結果僅僅隻是個凡夫俗子。”
不知道為何,唐舍總覺得眼前的雷乙很奇怪,他說不出來奇怪在什麼地方,隻是感覺上很怪異。
特別是幾分鍾前雷乙所說的那番話——“我的人生不就這樣嗎?從來都是糟糕的,我的父母也這樣,我的家人,我身邊的朋友,我經曆的一切都是悲慘的,在我最悲慘的時候,有個人出現了,我以為自己可以獲救,誰知道,事與願違。”
雷乙的人生糟糕嗎?他的父母對他很好,他從小到大都沒有經曆過什麼悲慘的人生。
等等!不對勁!唐舍注視著眼前的雷乙,他也許推測錯了,雷乙應該死了,被多維蟲吞噬掉的雷乙怎麼可能還活在這個空間之中?他仔細回憶著,想起了常鴻誌所說的那次前往邊緣空間的經曆。
那個被多維蟲吞噬的工程師是在陰陽縫內徹底死掉的,隨後常鴻誌才進入了那個自己可以為所欲為的空間。
既然如此,是不是就可以理解為,那個空間缺口打開的同時,誰第一個進入這個空間,誰就成為這裏的主人?
如果這一切成立,那麼把自己困在這裏的人不是雷乙,而是任夕芸。
想到這,唐舍猛地抬眼看著眼前的雷乙道:“任夕芸!”
偽裝成為雷乙的任夕芸一愣,很快褪去表麵的偽裝,變回了原先的模樣。
任夕芸苦笑了一下:“從一開始,我就在想,你遲早會發現,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唐舍搖頭道:“不,如果不是你自己因為情緒失控,說漏嘴了,我想不到是你,當然,也因為詹天涯的提示。”
任夕芸依然苦笑:“你真的認為那是詹天涯嗎?”
唐舍一愣:“不是詹天涯是誰?”
任夕芸卻道:“其實,就算我沒說漏嘴,你遲早還是會發現不是雷乙,是我,我相信你是了解雷乙的,你知道他骨子裏不是個壞人,他現在也很痛苦,因為他做錯了很多事,又無法彌補,雖然自己該死,但又想自己死得有價值,於是,他和詹天涯達成了協議的同時,也和我訂下了那個計策,讓我主動自首,他會想辦法輔助詹天涯抓住常鴻誌,調換裝有多維蟲的瓶子,保住喬羽和張嫻靜的性命,但是直到最後一刻,我才知道,他要自己吞下那些多維蟲……”
時間跳回雷乙返回坤世界從詹天涯了解曾薇薇的情況那天,在詹天涯的辦公室內,當雷乙拿到僅有的曾薇薇的資料時,他主動問詹天涯:“詹先生,你認為,常鴻誌所說的那個世界真的存在嗎?”
詹天涯冷冷道:“怎麼?你想逃到那裏去?就算是那樣,我也會追過去,把你給親手抓回來!”
雷乙卻是搖頭道:“不,我自知罪孽深重,這輩子,不,就算加上下輩子也無法償還得了,但我知道,你對那個缺口裏的世界很感興趣,對嗎?”
詹天涯不語,隻是用猜測的眼神看著雷乙,猜測著他所想。
雷乙道:“我知道我是死罪難逃,但是你能不能饒了任夕芸?她是被我洗腦,被迫參與的。”
詹天涯微微搖頭:“有句話叫法律不外乎人情,但在我跟前,這句話沒有任何作用,你們犯法就是犯法了,但我不是法官,至於法律會怎麼裁決任夕芸,我不知道,我也無法向你做保證。”
雷乙道:“好吧,那我做點什麼才可以讓任夕芸減刑呢?”
詹天涯一聽,立即問:“你什麼意思?”
雷乙道:“坦白說,我想贖罪,雖然我能做的有限,但我還是會去做,我的打算是,救下喬羽和張嫻靜以及佘詩汶。”
詹天涯問:“你準備怎麼做,說說你的打算?”
雷乙拿下眼鏡,掏出布擦著:“我會找機會回到常鴻誌身邊,找人配合一起調換常鴻誌裝多維蟲的瓶子,他不可能隨身帶著設備,所以,在用肉眼看不到瓶中蟲的前提下,就算我調換了,他也不知道。”
詹天涯問:“找人配合?找誰?你總不會找馮智吧?他現在沒得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