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馬寶珠跟著後頭喊了一聲,卻遲遲不敢跟上,他還是害怕被大娘打。
可他又害怕姐也挨打。
招弟到了大伯家門外,就看見院子正中間坐著的是奶奶,馬玉華一臉通紅,被馬寶珠抓過的地方跟毛毛蟲一樣鼓了起來。
宋英不住的安慰著馬玉華,一邊對拄著拐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馬建國說道:
"你是個小叔子,是玉華的長輩,俺旁的也不說了,你家孩子你都管不好,怪不得老婆跟人跑了!"
馬建國心裏五味雜陳,他沒覺得自己的孩子缺管教,以前不覺得,現在也不覺得:
"大嫂,這話兒不能這麼說,寶珠缺管教,說的那叫啥話?是,寶珠他娘不通乎,可也不能說孩子啊,孩子知道個啥!
"是啊,孩子知道個啥?你就這麼容著一家人上來欺負俺閨女一個?"
宋英抓住了點子,上去指著這小叔子就一頓說。
馬建國一聽,氣的臉都漲紅了:"誰一家子欺負玉華了?"
"本來就是,俺又沒說錯,寶珠就是個野種,叔您不是還抬手要打俺嗎?俺說錯了嗎?就是一家子人欺負我一個!"
馬玉華一聽上去吵吵著插嘴。
"老二,這就是你不對了,你好歹是個長輩,就算你沒插手,當時可得說說招弟跟寶珠?"
馬老太太聽不下去了,這外頭說李翠蘭這娘們跟老相好跑了,人家媳婦兒都鬧上吊喝農藥了,這還能有假?
此話一出,馬建國確實無話可說,但是,他的孩子絕對沒錯:
"娘,玉華頭一開始,這話就不該說,什麼叫野種?爹娘死光了?"
宋英上前插嘴:
"老二,你這話說的太絕戶了,俺家玉華說的都是實話,不信你去外頭打聽打聽,哪個不說寶珠長得不像你?難道說實話也有錯了?"
"俺不管實話不實話,這話往後要是再讓俺聽見,俺還得打!"
馬建國不是個娘們,吵架這碼子事兒,和他大小的性格就沒緣。
但是,他心裏隻有一點,誰要是再說寶珠是野種,他就跟誰沒完。
為什麼這麼憋屈,還不是因為招弟打小就沒娘,沒娘咋了?沒娘她有爹,不想你們一家,老爺子死之前把積蓄掏空了培養老大,要不然,你們能住上瓦房?
現在輪著下一輩了,還想讓兩個苦命的孩子受罪,門都沒有!
"你……"馬建國這句還得打,惹惱了宋英,當即指著馬建國沒說出來一個字,轉頭看向馬老太太:
"娘,你看看老二這是啥德行?俺玉華都給抓成這樣了,您看看,再說,你這把年紀了,吃喝都是俺伺候著,俺哪裏對不住馬家了?
啊?老二這麼欺負人,您就不管管?"
馬建國轉過麵去看向別處,愛咋咋地,傷了孩子的心,那說啥都不行。
"老二,把招弟和寶珠叫來,當麵給賠個不是!"
馬老太太也不知怎麼是好,以前確實一直都是老大媳婦兒養著她吃喝拉撒,可是,那時候馬老太太當牛做馬的給當老媽子。
所以,她去了老二家過了半個月,現在,老大媳婦兒啥都不叫她幹了,好吃好喝的伺候著,馬老太太的心又開始向著老大家了。
"賠不是啊?門都沒有!"招弟這時候也隻是在門口逗留了那麼幾秒鍾,看著四人吵架,她也是心疼自己父親,他就不是個會吵架的料。
"娘,你看看你看看……這丫頭現在可野著呢!"宋英打眼一看,招弟進門了,指著招弟的手指頭在空中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