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打開,在程嘉懿和杜一一的位置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正向外倒出來,脖頸處開個大口子,血糊糊的。
“啪啪!”半跪在地下的軍人幾個點射,那個白大褂倒下,腿還留在電梯內,電梯門關上被阻攔打開,再關上,再打開。
那人脖頸的血緩緩流了一地。
不知道什麼時候,樓上的叫喊也停止了。
整個大樓重新恢複了靜謐。
“喂,你們兩個過來。”電梯前的人站起來,看著他們這邊。
程嘉懿和杜一一哆哆嗦嗦地站起來。哪怕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可怖的場麵,哪怕程嘉懿也親手殺過人,對這般脖子被撕裂的死法還是恐懼萬分。
“李隊讓你們上去。八樓,爬樓梯。自己能上不?”那軍人問道。
“能。能。”兩人都分不清是抖還是點頭了,互相扶著,經過電梯的時候,看到兀自開合的電梯門內另一具倒地的屍體。
那人的額頭被掀翻了,隻剩下一隻眼睛突兀著,張開的嘴裏血紅。
倆人腿腳發軟地走進樓梯間。
“八樓是頂樓,是手術室,實驗室。”杜一一的聲音顫抖著。他聲音不大,卻在樓梯間內形成詭異的回音。
“阿姨是教授,權威,是被保護的。”程嘉懿也隻能想起這些。又想起杜一一說的發病,忙問道:“你到底怎麼了?”
“餓,總想要吃東西。”杜一一說道。
“喝點糖水。”程嘉懿和杜一一上了一層,站在緩步台上,程嘉懿上下看著拿出水瓶,自己先灌了一大口,又遞給杜一一。
“我帶著糖了。”杜一一說著,還是接過來喝了好幾口。
習慣了電梯和低樓層的人,隻要爬到四樓就會大喘氣了。可這時,兩個人一口氣跑上去,誰也不覺得累,尤其是程嘉懿,比杜一一還要輕鬆。
八樓樓梯間的門開著,一個握著槍的人向他們比劃個進來的手勢。
八樓走廊比預想的幹淨,地麵牆壁全沒有血跡。
房間裏走出來一位醫生,杜一一立刻喊了聲跑過去,“媽!可找到你了!”杜一一衝上去抱住了依然。
依然拍拍比她高了一頭的兒子的後背,眼睛看著程嘉懿道:“你是嘉懿吧。一一總和我們提起你,說你聰明。先進來。”
程嘉懿問了聲好,跟著進到房間內。
這是一個仿佛實驗室的地方,沿著四周雪白的牆壁布置著一圈桌子,上邊是各種試管針劑,中間還有一個長條桌,也是同樣的東西。
“媽,我找不到我爸了。聯係不上了。”杜一一驚慌地道。
“我知道,你爸沒有事,他被懷疑發病了,隔離而已。”依然的眉頭是化不開的愁雲,卻還是安慰著道。
接著又道:“你們兩個也真是膽大,這種時候還敢出來。”
“媽,我可能也……”杜一一急切地道。
“什麼?什麼症狀?”依然的臉色一變。
“餓,總想要吃東西,我都快要把冰箱裏的東西全吃光了。”杜一一道。
“除了餓還有什麼感覺?”依然緊盯著兒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