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在給他們的飲食中加入鎮靜劑,隻是每一層所做的試驗不同,對感染者所用的藥物,每一層都有嚴格的控製。”依然教授道。
李立點點頭,開始聯係各層的負責人。
“李隊,你那裏方便說話嗎?”對講機裏忽然再傳來周堯的聲音。
李立將耳麥往耳朵內按按,道:“什麼事?”
“外邊出現騷亂,警隊接到了轉接的報警,還有,我們警隊內也有人有發病症狀。”
“什麼?”李立抬頭,看著最近的屏幕,屏幕內的一人也忽然抬起頭,帶著滿嘴的鮮血,透過攝像頭看著李立。
“警隊已經控製了,但我擔心外邊要控製不住。”周堯的聲音繼續傳來,“現在外邊也是一級警備,所有人員全都處於全副武裝待命狀態。我不敢放他們出去,如果見血了,我擔心我們的人也會變異。”
李立焦頭爛額,心內一股股煩躁的氣息簡直要壓抑不住。
他扭頭看著監控室的其他人,卻發現他們在他的注視下竟然在後退。
我怎麼了?我也要變異了?
李立轉頭,盯著著監控上的暴虐,在心裏對自己說道:不,我不會的。我不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的,不會成為他們那樣瘋狂的,吃人的變異人。
他深深地呼吸了幾下,試圖讓自己瘋狂跳動的心髒平靜下來。
就算所有人都感染了,他也要做最後那個不會變異的人!
監控畫麵內,各層的負責人全都到了操作室,還有不少研究員,都在操作室緊張而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他們應該是預料到這種情況的,甚至都做過應對的假設。李立用眼角的餘光看著依然,看到她緊張地看著監控視頻,看到她握著的手上指骨突出。
依然也是感染者。她也在克製她的情緒。
依然教授一個女人都能做到,他一個受過訓練的人一定會做到的!
身體還有煩躁,可思維卻無比清晰,李立看到他的手正死死抓住桌子,看到桌麵在他的手下出現一點點的裂痕。
他在那般危險的時候都沒有失去理智,現在,僅僅因為監控畫麵,外邊的變化,就要控製不住自己嗎?
“李隊,李隊,你還在嗎?”周堯的聲音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逐漸拉近。
監控上,各層的研究員好像並沒有商議,就有人推著車子開始運送加餐,就好像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負二層的慘狀。
他們應該是不知道的。
依然教授的手忽然鬆開,人慢慢轉身。
李立抬頭,無力地對監控室的人揮揮手。
監控畫麵上,是依然教授平靜的背影,就如她來時候那般,隻是這次,是在孤寂的走廊上越行越遠。
李立望著監控畫麵上那個孤寂平靜的背影。
她知道她感染了,卻仍然來研究所,為此連自己的兒子都不顧。
她知道程嘉懿要找到她的父親,卻仍然隱瞞了這個消息。
她是科學家,可同時也是母親,兒子與兒子的同學信賴的人。程嘉懿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還救了她和她兒子的性命。
可她仍然隱瞞下了一切。
為了什麼?
真的是為了科學獻身?
依然教授的背影終於消失在走廊盡頭,出現在另外一個屏幕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