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好像漏了口子,暴雨傾盆而下,沒有一點停止的意思。
簡單和鄭明在碼頭邊上的辦公室裏吃得滿嘴流油心滿意足,炸雷隻讓他們心神稍有震蕩,也隻當是雷聲太近的緣故。
期間簡單和鄭明也幾次站在窗邊向大海觀望,暴雨太大,加上狂風,實在是什麼也看不清。就算他們跑到碼頭上去迎接暴風驟雨,也無法改變大海內養殖的魚蝦的命運。
一整壇子濃縮了精華的美酒全被二人喝掉,連同一大桌子肥美的海參鮑魚龍蝦,兩人誰也沒有想到市內正發生的慘狀。
暖暖躲在餐台下的櫃子內,不知不覺吃光了十幾斤的熟肉。她對食物的數量隻有多和少的概念,壓根沒有想過她吃掉這麼些肉塊不正常。
但終於不餓了,雖然也沒有飽腹的感覺。
她還是將眼睛貼在櫃子的縫隙處觀望著,看著她飽受驚嚇的同學們,也看著同樣被驚嚇住的教官們。
教官們開始清理死者,給受傷的包紮,暖暖沒有看到有人跑上樓,隻看到同學們按照宿舍位置站在一起,開始點數,然後她聽到喊她名字的聲音。
暖暖不敢出去。
她記得程嘉懿告訴她的話,千萬不要讓人知道她和別人不一樣。她現在已經和別人不一樣了,她不會出去的,不會讓自己被人吃掉的。
她將自己縮成一團,一動不動地躲在櫃子裏,在心裏一遍一遍地想著程嘉懿。姐姐什麼時候能來接她呢?
暴雨忽然間停了下來,食堂漸漸人去樓空,空氣中還彌漫著鮮血的味道,暖暖輕輕嗅著,卻覺得不是那麼誘人了。
暖暖悄悄爬出櫃子,輕手輕腳地走出食堂。
食堂門前的積水蔓延到了最高一層台階,寬闊的校園內除了積水和被雨水澆灌而蔥鬱的樹木,不見人影。
暖暖試探地趟著水走出食堂。
她不敢走在路上,隻貼著樹,一棵樹一棵樹下的走過。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裏,隻知道不能留下了。
積水漫過她的腰,讓樹下水裏的她愈發顯得單薄可憐。她終於走到了校園大門前,同樣貼著大門前的綠化到了門口。
大門關著,門口空無一人,暖暖看了一會,趟著水走過去,爬著大門的欄杆翻出去,很快消失在校外。
此時,簡單和鄭明已經站在碼頭上有一會了。
暴風一停,海邊立刻風平浪靜,碼頭上雖然有不少水,船隻卻幾乎沒有損壞的。鄭明派了人開船檢查魚箱,簡單想要上去,被鄭明死活地勸住了。
海上不比陸地,一旦遇到危險,常年生活在海邊的漁民尚且很難自保,何況不熟悉大海的簡單。
鄭明還有一份私心,簡單不上船,他也可以陪在岸上,不然,他也隻能下海。
誰知道這場風暴會不會將海裏的什麼大家夥帶到近海?
海上視野良好,天黑了,閃爍的手電光將海裏的情況全傳了過來。
簡單和鄭明的心都是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