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生與死的戰場,這是不可能被單方麵停止的戰鬥。
簡單身體的全部重量全壓在了電鋸上,虎鯨瘋狂地甩著頭,電鋸卻深深地嵌入到虎鯨的頭部,連同橫在電鋸上簡單的身體,也幾乎要埋進虎鯨的傷口裏。
海水瘋狂上湧,虎鯨將整個身體埋入到水裏,簡單整個身體也浸入到海水裏。
沒有掀起的浪花,海水在陽光下透明清晰,電鋸依然在震動,虎鯨碩大傷口內瘋狂湧動著血水和碎肉幾乎湮沒了簡單。
虎鯨翻騰著,還有血水從它的口中溢出,那隻橫衝進虎鯨口裏的摩托艇,也讓虎鯨的身體出現了另一個巨大的創傷。
可簡單仍然頑強地掛在虎鯨傷口上的電鋸上,電鋸也盡職盡責地抖動著。
簡單已經要抓不住電鋸了,不是因為電鋸的震動,而是虎鯨上下的翻騰。如果不是海水強勁的阻力,簡單應該已經被甩出去了。
但他離被甩出去不遠了。
虎鯨額頭上的傷口,在虎鯨瘋狂地上下翻滾中擴大,電鋸已經承載不住了。
簡單忽然感覺到離心力,手下一震一空,他抓著電鋸被甩了出去。
人在海水裏完全不受力,簡單卻仍然不忘記抓牢電鋸,也沒有忘記暫時關上電鋸。
他放任自己的身體被甩出去,再被海浪推走,甚至都沒有加上自己的力量試圖離開虎鯨更遠。
他就好像失去了知覺一般任由著自己被推開,但他的眼睛,他全部的注意力一刻也沒有離開虎鯨。
他睜著眼睛屏住呼吸,注視著翻滾的虎鯨,注視著它頭上血色的窟窿。
虎鯨不會放過他的,就如他也沒有打算放過這隻虎鯨。
翻滾的虎鯨向簡單橫衝直撞過來,在海麵下,以自己強橫的身體,掀起海浪,將簡單往海水裏壓下去。
簡單仰頭,看著在自己身上幾米的虎鯨,看著它翻滾擠壓下來的海水,他眯了下眼睛,忽的,他雙腳交替地踩著海水,舉著電鋸,迎了上去。
舉起的電鋸還沒有接近虎鯨,馬達就已經被按動,海水瘋狂向四周湧去,電鋸的刀口瞬間切割進虎鯨柔軟的帶著美麗的白色圖案的腹部。
清澈湛藍的海水,立刻再被鮮血染紅,虎鯨拖曳著身體前進,讓它的腹部劃開一條長達數米的血色傷痕。
再強大的身軀,也禁不住這般巨大的傷口,再強大的自我修複能力,在這樣的創傷麵前也會崩潰。
虎鯨揚起的巨大的尾巴,無力地怕打在海麵上,悲鳴再一次響起,再一次遠遠地傳了出去。
海麵下的簡單聽不到虎鯨的悲鳴,他再次被虎鯨遠遠地甩了出去。
海浪中,簡單終於衝上了海麵,他大口地呼吸著,轉頭四望。
唯一的一艘摩托艇正衝向受傷的虎鯨,摩托艇上的子彈全都傾瀉過去,接近虎鯨,摩托艇忽然一個轉彎,在摩托艇騰空跳起轉彎的那刻,一串手雷帶著輕煙被投擲到虎鯨的傷口裏。
“轟——”
簡單踩著水,關閉了電鋸,他在海麵上緩緩仰起身體。
海浪從來沒有過這麼輕柔。
活著,真好。
遙遠的岸上傳來歡呼聲,好幾艘快艇再次下海,簡單被拉到快艇上,看著鄭明帶著與一身肥肉極為不相稱的靈活跳上快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