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懿和杜一一還沒逛出樹林,就被告知安東在找他們。
果然還是會得寸進尺。
程嘉懿將不滿明晃晃地擺在臉上,杜一一色厲內荏地交涉,在安東的老奸巨猾下節節敗退。
意料之中,情理之內。之前的漫天要價已經到達了杜一一的極限,談判,尤其和安東這種在學識和氣質上極有壓迫感的人,簡直就是折磨。
到最後,杜一一簡直是結結巴巴的,母語說得都沒有安東流利。
安東許諾了再一筆晶體,又預支了一小口袋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姿態做個十足。
食囊的消化液是不是花蜜,程嘉懿無從得知,但也不可能就因為空口白牙的晶體就將食人花的花囊刨開。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程嘉懿還是裝了一滴花蜜給安東。
還會有下一次的。
貪婪是無止境的。
安東看著食人花時候眼睛裏的狂熱也是隱藏不住的。
“上鉤了一條。”待安東的背影消失之後,杜一一臉上懊惱著,語氣裏全是幸災樂禍。
“人就是這樣,經不起利益的誘惑。果然藝術來源於現實,影視情節都可以在生活中找到原型。程嘉懿,你完了。你人生中成立的第一個傭兵公司,人生中第一個夢想,馬上就要破滅了。”
“嗬嗬。”程嘉懿冷笑道,“還可以加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這你就是種族歧視了。科學不分國界,變異不分國界,變態不分種族。”杜一一和程嘉懿全都板著臉,遠遠看著,他們好像在吵架似的。
程嘉懿和杜一一好得既像是哥們,又是戀人,從認識他們之後,所有人都沒見過他們吵架。
杜一一對程嘉懿向來是無條件維護,程嘉懿對杜一一也是從來沒有一句重話。怎麼忽然就板起臉來。
尋常人矛盾沒有誰理會,程嘉懿和杜一一不一樣,他們是自帶光環的,一舉一動都有人注意。
秦風很快就過來了。
“怎麼樣?”杜一一不知道怎麼做到既要板著臉,又要帶著笑這種高難度的麵部表情,於是麵部肌肉很不自然地抽搐著。
“我不是都過來勸說來了麼。”秦風風平浪靜地道,“不會這麼快就發生什麼的。”
杜一一也知道自己性急了,自嘲道:“這算什麼事,內訌我還著急了。”
“不是內訌。”秦風看著杜一一,認真地道,“內訌,是因為內部爭奪權益利益產生的衝突。我們是在尋找殺人凶手,是自保。”
杜一一“啊”了聲,想要解釋下他的本意,卻一時語塞。
天已經暗下來,隨著溫度的逐漸降低,黑下來的速度一天比一天快。
生物從遠古遺傳下來的本能就是畏懼黑暗的來臨,因為黑暗更容易掩藏罪惡,罪惡也更容易在黑暗裏發生。
哪怕他們現在的視力在黑暗裏有了顯著的提升,黑暗,依舊還是黑暗。
“我出去了啊?”李玉鑽出車子,在看到外麵的幾人後,有些畏懼地瑟縮了下。
劇本隻有大綱,再詳細也不過是粗鋼,沒有細綱,李玉的瑟縮,完全是本色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