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瑜滿眼的淚花,痛苦的開口:“老天爺,為什麼把磨難都加注在我的身上,老天爺,你開開眼!”
薑瑜跟了舅舅大半輩子,沒過好日子,雖然也曾怒其不爭,怪他辛苦了十幾年還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沒錢,沒權。
可薑瑜對他還是有感情的,一起生活了幾十年,孩子都養這麼大了,又怎麼會沒感情?
“舅媽,一定還會有辦法的,我去求醫生。”蘇清雅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擦了擦哭紅了的眼,朝著醫生辦公室走去。
“慕經年先生的病發現的有點晚,所以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期,如今也沒有了手術指標。他的肺,肝,都已經被腫瘤侵占,如今活著也隻是吊著最後一口氣。我現在就建議,家屬好好陪著他走完人生最後幾天。不要留著遺憾的走!”
醫生的話語像是黑暗中扼住蘇清雅脖子的手,窒息的感覺伴隨著無法壓抑的疼痛蔓延上了心頭。她彌漫著淚光的眸子布滿了水霧,腳步彷徨的走出了急診辦。
慕經年被拉到了普通病房,掛著營養液,外婆從濱城趕來時,他奄奄一息快沒了生氣,那雙混沌的眸子聚集不起眸光。
老太太頓時就站不住了,崩潰的大哭了起來,蘇清雅怕她刺激過度厥過去,立馬將外婆拉到了屋子外麵安撫情緒。
“外婆,讓舅舅放心的走好不好,他看到你這樣,會痛苦的。”
老太太哭的接不著氣,拄著拐杖的手都顫悠了起來,一個人坐在病房門外許久,才控製住了瀕臨崩潰的情緒。
中午,慕經年有片刻的清醒時間,他吃力的拉著慕惗說了一會話,然後又拉著舅媽薑瑜囑咐她不許帶壞了慕惗,將來也要給慕惗找一戶好人家。
慕經年的話,讓蘇清雅將眸光留在了慕惗的身上,她已經懷了三個多月的身孕,鬆垮的外套遮住了她的肚子。
舅舅還什麼都不知道!
將慕惗和薑瑜打發出去後,慕經年又叫來了蘇清雅,他提著一口氣,懇求的開口:“清雅,舅舅這麼多年沒有求過你,如今要不成了,舅舅還有很多遺憾。看不到惗惗出嫁,看不到她往後的人生,舅舅希望能將來能接濟她們娘倆的時候接濟一把。”
蘇清雅哽咽了,她沒有拒絕:“好。”
她原本打定主意不再去管慕惗她們的死活,但是舅舅最後的懇求,她還是不忍心拒絕,雖然那娘倆可能是無藥可醫。
最後,慕經年又看向了守在一旁眼眶都哭紅了的老太太,他纖瘦的大掌握住了老太太的手腕,露出一抹笑,安慰著。
蘇清雅不想再看到這一幕,想要離開病房時,就聽到舅舅說:“媽,臨走之前我還有一個願望,我想見見當年拋棄你的那個男人,想要問問他,為什麼在你有了我之後還能走的那麼決然!我都記得,當年你嫁給爸爸的時候,我已經三歲了,你們是重組家庭,爸爸帶著慕青,而你帶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