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還是單身(2 / 2)

她防備地抬眸。

顧紹珩並沒有看她,對站在她身後的司機說:“把她放前麵。”

然後許靜姿身上一輕,“不省人事”的孫昕已經被司機拖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

許靜姿把孫昕送回家,打開車門又坐了進去,她知道顧紹珩有話說。

果然,顧紹珩開門見山:“第幾次陪酒?”

那諷刺的語氣讓她心中一震,她微做思索,老實回答:“第一次。”

這種感覺很奇怪,像是在做什麼不良交易一樣,買主猥瑣地問:“小妹妹第幾次幹這種事啦?”

她羞澀稚嫩:“第一次。”

許靜姿搖搖頭,摒棄腦中帶顏色的胡思亂想,回到了現實。

現實中,她的買主沉靜的五官上故意流露出一絲輕蔑,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像是在看神經病。

許靜姿扭過頭,心底輕嗤,誰管他怎麼想。

“如果爺爺知道你是這麼為人師表的,不知道他是否會懷疑自己的眼光。”

許靜姿連頭都沒回:“跟顧先生比,我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她透過車窗看到顧紹珩陰沉的臉,可是她並不在乎。

他恨她,因為在他們婚姻開始的那一刻,他離心中所愛又遠了一丈。

可是他不知道,在那一刻,她同樣失去了一個特別重要的人,可她卻沒有資格去恨。

盞盞華燈,不及滿月灑下的銀光。

沾染在地上的斑駁同樣泛著光,許靜姿看得入神。

她覺得這兩年,自己似乎老了好幾十歲,不想聽不想看,也已經無欲無求。

顧紹珩當然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動,他同樣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溫潤無害的女人,竟然如此伶牙俐齒,看來自己以前真是小看了她。

他警告:“與其伶牙俐齒,不如安分守己。”

她咧嘴笑:“遵旨,少東家。”

這反應在顧紹珩意料之外,他安靜地看著她,眉眼帶著一絲深意。

也許並不是他的錯覺,這個結婚兩年的小妻子,隱藏的很深。

她逆來順受,不爭不吵,卻有她自己的一套原則。

車子朝向別墅駛去,許靜姿下意識製止,回過神來才堪堪克製住,打開門,她生疏有禮地道了謝,走向他們的婚房。

踩著一地的白雪,許靜姿形單影隻地慢慢踱回那個偌大清冷的地方。

剛結婚那時,她是想經營好這段婚姻的,想著既然嫁給了顧紹珩,就踏踏實實地搭夥過日子。

她住了幾天,意識到顧紹珩似乎不會踏進這個家,就搬回了結婚前她在江城大學旁購置的單身公寓。

許靜姿工作的地方離這裏很遠,官方口中的顧紹珩,三百六十五天裏,有三百四十天飛在空中。

這個房子不經常住,倒也有了理由。

許靜姿打開燈,別墅裏頓時燈火通明,這明亮讓她莫名壓抑,她站在玄關處緩緩呼出一口氣。

從儲藏間拿了一套東西,她穿戴得更加暖和,又走了出來。

那輛黑色的勞斯萊斯仍舊停在原地,她怔了一下,不知道顧紹珩還有什麼事。

她將手裏的東西放下,卻見他正打開門朝她走來。

他指尖有猩紅的光明明滅滅,將煙掐滅在手中,順手一彈,扔到了一旁的垃圾箱中。

下過雪的夜更加寒冷,寒氣滲透皮肉進入骨髓,可是許靜姿卻覺得,這樣的冷意都不敵此刻顧紹珩散發出來的氣息。

他披著光靠近,長身玉立,有一絲壓迫感。

那菲薄的唇輕啟:“怎樣你才願意離婚?”

寒風乍起,樹枝上的落雪隨風飄著。

夜色中,許靜姿靈動的雙眼冒著期盼的光,嘴角的笑意很明顯地被她克製著。

她帶著一絲小心一絲試探:“真的可以離婚?”

那笑不是裝的,她眼中的光芒比星子還要耀眼,透著股驚喜的興奮。

許家生意慘淡,依附著金盛,現在逐漸好轉。

她作為籌碼,嫁到了顧家,她以為自己這一生都將這樣黯淡無光。

失去了那個人之後,她始終處於最深的孤獨中,她是那麼渴望溫暖,卻隻能在靜默淒冷的夜裏獨自舔傷。

原來不必她用一生償還,她也可以恢複自由。

顧紹珩審視著她,看著她眼中的流光溢彩竟然心中發悶,逃離他是一件這麼值得歡欣雀躍的事?

可他還是輕鬆的,她不糾纏才是最好的。

顧紹珩燃起一根煙,呼出的氣擋住他的臉,看不清表情。

“離婚以後金盛仍舊會幫襯許氏,財產分割方麵會有律師和你談,明天我就和爺爺說。”

“你還能幫助我家,我就很感謝了,財產什麼的就算了。”許靜姿想要收斂住表情,可是笑意卻怎麼也止不住,聲音也變得柔和,“這種事還是你和爺爺說比較妥當,有什麼問題我們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