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沒有賺到錢還被白嫖一瓶藥的齊若卿心情可謂是鬱悶,一大早到了藥鋪,沒多時,卻來了一個意外訪客。
齊家老三,齊放。
齊放是齊家老三,十五歲考中秀才可謂前途光明,可是隔年卻摔斷了一條腿,從此斷了仕途,如今年過二十五,隻能靠著教書匠那點微薄的奉銀,平添一家溫飽。
“三叔?”
齊若卿看到齊放,臉上不免多了幾分驚異。
畢竟前車之鑒讓齊若卿不免心生陰影,看著走近的男人,一時間拿不準對方來的目的,態度不覺淡了幾分。
而齊放倒也不在意,勉力一笑,進門,隨即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在了齊若卿的麵前,“三叔知道你們母女兩如今艱難,隻怪三叔沒用,身邊沒有餘糧,這一點,算是三叔我的一點心意。”
銀子不多,隻有十兩,但是卻讓齊若卿心裏五味雜陳。
齊放少年得誌,可是卻止步於此,這些年過得清貧,就連妻子還是恩師的女兒不棄下嫁,這些年兩袖清風,能拿出這十兩銀子,已經是舉家之力……
“侄女,我知道你祖母……他們有些過分,你先拿著這些,不行三叔我替你去說說,能不能延緩一段時間。”
齊放是真的看不下去,二哥剛剛離世,大房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將二哥的財產據為己有,欺淩孤寡,簡直是有辱門風,而且這裏麵竟然還有他的親娘攛掇。
可是“孝”這一字壓死人,饒是他,也無計可施。
深深的歎了一聲,齊放的語氣多了幾分無奈,“你祖母就是個鄉村婦人,分寸淺薄,做事利己了一些,三叔無用,無力規勸,如今這些,隻能略盡綿薄之力。”
齊若卿聞言,心裏不免暖了幾分,本以為遇到的都是豺狼,沒想到竟然還是有好人的,微微一頓,她接過了銀子,隨即卻起筆打了個欠條,“三叔,這情分,卿卿承下,但是我保證,今日之情,我定當奉還!”
“三叔隻是略盡綿薄之力,哪裏需要你還,往日裏二哥對我們一家極好,如今他不在,以後要用到三叔的,三叔不在話下。”
齊放並未接過欠條,隻是笑著擺了擺手,安慰幾句,弓著背一瘸一拐的離開。
“三叔,謝謝你上次報官。”
上次齊柳氏上門鬧事,隻怕也是三叔暗中周旋。
齊放聞言一頓,簫素的背影多了幾分無奈,長歎了一聲,抬步向前。
齊若卿看著齊放離開的背影,目光漸深。
今日之情,她記下了。
不過,這筆錢對於五十兩而言,仍舊是不堪大用,斂眸,齊若卿眸色一凝,隨即將銀子交給長生道:“去藥行備藥。”
“小姐,這不是三爺讓您籌備那些奉銀的嗎?”
這十兩銀子若是抓藥了,那三日後可如何是好?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如今情況迫在眉睫,這筆銀子遠遠不夠……”齊若卿語氣堅定,當機立斷道:“立刻取藥。”
好一個授人以漁。
這一幕,盡收不遠處的陸絡恒的眼底,瞧著眼前的女人,他的眸底不覺拂過一道驚異,眸間微動,他抬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