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等聰慧,從來到這個別墅,她就已經明白秦謙想做什麼,這個別墅,坐落於如此荒涼之地,四周根本就沒有任何人煙,他分明就是想將自己囚禁於此。

“這——”邢天有些為難,得罪秦謙的代價是什麼,他再清楚不過。

“算了。”葉薇薇看著邢天猶豫的神情,自嘲一笑,“誰會為了幫助一個陌生人而搭上自己呢?”

邢天忍不住歎息一聲,他跟了秦謙這麼多年,從來就沒見過有哪個人能枉顧他的意願。

若非已被逼到絕路上,又怎麼會選擇這樣決絕的手法,隻為了將一個女人留住。

“薇薇,他從來不是冷情之人。”

“我知道。”葉薇薇側身,盯著窗外蒼茫的夜色,似不願再多說。

不,你不知道,邢天苦笑一聲, “你好好休息。”

秦謙斜靠在欄杆上,正點了一根煙,煙霧嫋嫋,眼前的男子在這蒼茫的夜色中俊美的有些不真實起來。

他回想著昨夜,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個樣,他一向習慣於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不管是在商場上,還是在感情上,他必須要有絕對的控製權,可如今,事情卻失控了。

失控的徹底,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一個不可挽回的地步。

特別是葉薇薇,明知道她有多驕傲,卻還是狠下心來讓她匍匐於地,親手將她一切都撕碎。

“她醒了?”

屋內的動靜他不是沒有聽到,隻是他還沒想好,應該如何去麵對她。

感情這種事,從來都不是無路可退,他知道,隻要他退一步,他們之間就徹底完了。

“我們完了。”那句話如同一句咒語一般,徹底的激起他的暴力,他不否認的是,他在進入的那一刻,真的有種想要將她徹底撕碎的衝動。

拔槍的那一刻,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眼中的懼意,就算害怕到了極點,她依然選擇離開他。

寧願死,也要離開他。

這是一個男人最大的悲哀。

他是秦謙,隻有他不想要,從來沒有他得不到。

他不想失去,隻能以這樣的姿態將她強行留住。

邢天摘下身上的聽診器,也從口袋裏摸出一根煙,剛想點火,腦中浮現出那個號稱最討厭煙味的女人, 到底是沒有點著,“醒了,就是發發燒,過兩天就好了。”

邢天避重就輕道,外表上的傷口往往是最容易愈合的,可心裏的傷口到底什麼時候能好就不是他這個醫生所能操控的了的。

這個道理,秦謙自然也懂。

扔過一管藥膏,“抹兩天,小心發炎。”

秦謙接住藥膏,打量了一眼,就看見邢天促狹的一笑,“具體抹哪兒就不用我說了吧。”

關上的門被再度打開,葉薇薇沒有轉頭,隻是定定的盯著白色的屋頂,白色的屋頂,黑色的床榻,黑白是如此的分明。

秦謙拿起床頭的杯子,倒上一杯水,抿了一口,試了試水溫,不溫不熱,剛剛好。

將床上的女子撈出來,扣在懷裏,“薇薇,吃藥了。”

低沉的聲音透著點點的溫柔,前一刻還是狂風驟雨,轉瞬間,已是柳暗花明。

葉薇薇側過臉,沒有理會伸到自己唇前的兩枚白色的藥片。

低沉的笑聲從唇間逸出,秦謙含住藥片,用手捏住她精致的下巴,微微用力,強迫她打開牙關,舌尖一推一送,兩枚藥片已然入腹。

隨即遞過來一杯水,嘲弄道,“這不用我喂了吧?”

葉薇薇惱羞成怒,拿起一杯水咕嚕咕嚕喝了個幹淨,轉身背對著秦謙,不再說話。

本來以為他在自己身側會睡不著,誰知道,一著枕頭,就立刻進入了夢鄉。

夢中,自己恢複成了十五六歲的模樣,紮著高高的馬尾,背著一個小包,清清爽爽的走在幹淨的街道上。

路邊,李姨的那條大金毛撲了過來,親親熱熱的舔著自己的臉頰,有些癢,葉薇薇忍不住摸了摸了他毛茸茸的腦袋。

秦謙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道路的盡頭,穿著黑色的定製校服,白色的襯衫幹幹淨淨,露出半截精致的鎖骨,明朗到讓人睜不開眼,身旁恭敬的站著司機,臉上的笑容是說不出的陽光俊朗。

“薇薇,來上學了。”

葉薇薇恍恍惚惚的跟著他上了車,陌生而熟悉的教室裏,坐滿了同學,老師皺眉看著他們牽在一起的手,卻還是沒有說話。

高中的課堂很簡單,葉薇薇翻看著手中的數學書,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種各樣的公式。

有隔壁班的女孩子偷偷摸摸的跑過來,趴在窗前偷看著秦謙,不時的小聲嘀咕道,“看,就是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