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碰撞聲,沈翩然的聲音已然帶了哭腔,“江遠跟江浩打起來了。”

這兩個人,怎麼會打起來?

“我這就過去。”

病房中一片狼藉,水果,鮮花,支架散落了一地,護士跟保安裏三層外三層將兩個人嚴嚴實實的擋在兩邊。

這兩人,一個是江家的大少爺,另一個是如今攝影圈的新貴,誰也得罪不起。

“怎麼回事?”

江遠沒好氣的罵道,“還能怎麼回事,一隻雜種進來了,本少爺想趕出去。”

“你他媽說誰是雜種?”江浩一聽這話,立刻炸了毛,心頭還未熄的火一下子全著了,衝上去就要找江遠拚命。

被葉薇薇死死拉住,“江浩,你冷靜點。”

“江遠,你嘴巴放幹淨點。”江浩額前的青筋凸起,臉上陰雲密布,“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救你這種人?”

“嗬嗬,我這種人?”江浩反唇相譏,“您老人家高貴,婊子養的私生子能不高貴麼?”

私生子?葉薇薇詫異的看著這兩個人,心中隱隱約約猜到了些許,血型相符,長相又有幾分相似,可這兩個人,怎麼可能會是兄弟?

江家這一代的家主江山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除了江遠如今的母親,基本上很少傳出過花邊緋聞,更遑論說出軌。

葉薇薇前世曾與他打過幾次交道,冷靜至極的一個中年男人,全然不同於江遠的風流紈絝。

這樣的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會有私生子?

“江遠!”沈翩然扯了一把他的袖子,“你少說兩句。”

江遠的眼徹底紅了,死死的抓住沈翩然的衣領,“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他媽勾引了我爸,她就是個婊子,婊子,你明白麼!”

一拳狠狠的打在了江遠的小腹上,他剛受過傷,身子正虛弱,怎麼經受的住江浩這用盡全力的一拳,卻硬是咬牙,連哼都沒哼一聲。

“怎麼,以為這樣就能擺脫你的雜種身份了?”江遠強行壓住翻滾的氣血,諷刺的指了指自己的腦門,“有本事你往這裏打,江浩,我給你個機會,往這裏打啊。”

“夠了!”葉薇薇走到兩個中間,隔絕了兩個人的視線,看了一眼紅了眼的江浩,“你先回去。”

“薇薇——”

“回去。”

聲音不大,卻十分堅定,江遠目前的身體才剛剛有了起色,要是讓這兩個人一直呆在一塊,這醫院還不得炸了鍋。

“那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先回去了。”

她的話,他從來都無法拒絕,不管是這近乎命令的口氣,還是祈求,對她都說不出那個不字。

病房門被關上,江遠還欲發作,看到沈翩然紅的跟兔子一樣的眼,氣衝衝的轉過身去,沒再說話。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葉薇薇坐下,跟醫生要了碘酒,交給沈翩然。

剛剛的那場打鬥,雖不算激烈,可兩個人都沒輕沒重的,特別是江遠,才剛發生車禍,手腕處被尖銳的玻璃片劃傷了好幾道。

沈翩然拉起江遠的一根胳膊,小心翼翼的將碘酒抹上。

“還能怎麼回事,他媽勾引了我爸,不就這點事?”

“勾引?”葉薇薇冷笑一聲,“如果當初真的是勾引,你以為你會現在才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兄弟?”

“誰他媽跟他是兄弟?”

“就算不是,如果是一個正常的女人,睡了江總,還給他生了個兒子,你覺得這個女人會隱姓埋名,獨自將孩子拉扯長大?”葉薇薇平靜的分析道,“江遠,這個圈子有幾個白蓮花?你用腦子想一想 也知道,何況,他還是你的救命恩人。”

正說著話,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器宇軒昂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雖然已過不惑之年,保養的卻十分得當,鼻梁上架著一幅金邊眼鏡,看上去十分儒雅卻並不給人親近之感。

“江總好。”

江山淡淡的瞥了葉薇薇一眼,沒有應聲,隻是衝躺在床上的男人說道,“傷口怎麼樣了?”

江遠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死不了。”

江總?沈翩然腦袋一懵,臉刷的一下紅了,能出現在這間病房裏且被葉薇薇稱之為江總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江遠的父親——江山。

葉薇薇輕輕拉了一把呆滯中的沈翩然。

“伯……父好。”回過神來的沈翩然局促不安的打了一聲招呼,臉紅的幾乎能滴出血。

伯父?許久不曾聽到這種稱呼的江山一怔,銳利的眸子如鷹隼一般掃向沈翩然。

對這個女孩子,他多少是有些印象的,實際上,對於江遠的每一任女朋友他都了如指掌,一個三線小明星而已,也配的上這一聲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