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風長老雖然是名義上的主考官,但上麵給他新安排的這兩位輔考官,在煉藥師公會的職務都比他高。所以其目前已經被完全架空,無論做什麼決定,都得事先爭得這二位的同意。
事實上,煉藥師公會高層也是在有意架空餘風。
雖然說餘風長老是這次“惡意操控考核事件”的舉報者,但其作為三位考官中權力最大的一位,卻也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能夠證明他徹底與此事無關。
所以在調查結束之前,公會高層不想讓餘風再接觸任何與煉藥師考核有關的工作。之所以沒有直接革餘風的職,則是考慮到了他的個人情緒,和整件事情在公會內部的影響。
公會高層給餘風安排的這兩位副手,一叫郝義,一叫胡古月。
郝義長老,是真武煉藥師公會副會長——羅森的得意門生,以四十之齡躋身五品煉藥師之列,是目前整個公會當中,最有希望進入公會高層的人選之一。
胡古月長老的來頭那就更大了。
胡古月雖然才二十出頭,但在真武城卻已經頗具盛名了,號稱真武史上年齡最小的四品煉藥師,而且還出自名門望族。
自真武煉藥師分會成立以來,一共出過五位會長。從第一屆往後數,依次是胡古月的太太太爺爺,太太爺爺,太爺爺,爺爺。第五屆會長——葉一白雖然不姓胡,但卻也是胡老爺子的關門弟子。胡父的煉藥天賦不佳,沒能繼承其父的衣缽,但他卻也是整個真武城最大的丹藥銷售商。在真武城的丹藥圈裏,胡古月可以說是最為根紅苗正的一位了。
餘風自己也很清楚,明哲保身才是他目前最正確的處事態度。所以他也沒有什麼負麵情緒,很坦然的就接受了高層對此次考核的安排。
“郝長老、胡長老,餘某人微言輕,又有嫌疑在身。所以這次三品煉藥師考核,可就全都仰仗您二位了。都說說吧,咱們是重新抽簽,還是直接命題?”
“抽簽。”
“命題。”
郝義、胡古月兩張嘴,兩答案。
真武煉藥師公會的內部,目前分為兩個派係。
一為以葉一白為首的胡派,一為以羅森為首的羅派。
羅森是目前真武煉藥師公會中,資格最老的成員,沒有之一。其早在胡古月爺爺的那個時代,便已經是公會的副會長了。若非葉一白巧獲九龍門煉藥傳承,異軍突起。真武煉藥師分會的第五屆會長,恐怕早就已經是羅森的囊中之物了。
最近有傳言,說煉藥師總會有意將葉一白調到萬劍城任職,真武分會很可能會在近期選取第六屆會長。這無疑又勾起了羅森心中沉寂多年的夙願。胡、羅兩派的關係,也因此從相安無事的狀態,再次轉為敵對。
所以在權力爭鬥的大背景下,郝義、胡古月他們兩個是很難拿出一個統一的意見的。他們的宗旨就是,哪怕強詞奪理,也絕對不能順了對方的意。
“郝長老,高層這次派咱們兩個前來主事,可不僅僅是為了完成這次考核,而是要咱倆給今後的考核豎立一個標準。免得像你師弟那樣暗度陳倉的事情,再次發生。所以我堅持摒棄抽簽的環節,直接命題。”
郝義冷笑一聲,反駁胡古月道。
“胡長老,你也是煉藥師,你應該很清楚。每個流派的煉藥師,所擅長煉製的丹藥各不相同。如果采用直接命題的方式,你如何保證命題人不會因為事先收取了好處,而故意出利於某流派考生的題目?”
“反正不能抽簽。”
“直接命題才是兒戲!”
郝長老、胡古月喋喋不休,根本不可能爭論出個誰對誰錯。餘風長老麵對此情此景,也是一個腦袋兩個大,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實在看不下去的龍劍一,終於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這麼吵有意思嗎?想要絕對的公平,那又何必命題?煉製什麼丹藥,你們完全可以讓考生自己決定。至於是否合格,則由考官根據成色裁決。”
“是誰在說話,給我站出來!”
龍劍一嘴不動彈,用的是腹語。所以郝義縱然精神力超群,目光如電,也沒能發現這番話到底出自何人之口。隻能站在那裏,上躥下跳的一頓亂罵。
“行了,再罵下去,咱們公會的臉可就全讓你給丟盡了。”胡古月帶著一臉的微笑,懶洋洋的說道,“再者說,人家的提議不是挺好嘛?為了保證決定公平,咱們還可以加上一條。考核煉製的所有丹藥封存留證,無論考生對自己,或是別人的考核結果有質疑,都可以直接向公會高層提出仲裁。如果仲裁成功,考核結果改判,追究評定考官的連帶責任。如果仲裁失敗,申請仲裁者在三年之內,不得再次報名考取煉藥師等級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