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知音相聚,最講究的就是緣法,根本無法強求。楚白是風雅之人,自然最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其在得到百合明確的拒絕後,便打算轉身離開。
但沒想到的是,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喬一水,在這一刻卻突然發難,隔著房門便開始破口大罵。
“你一個天涯海閣的瘦馬,本來就是給男人取樂的玩物。現在楚先生賞臉要見你,你反倒還在那裝腔作勢,擺起了譜,你丫的別給臉不要臉,趕緊把門打開,把琴譜交出來!”
喬一水一副女土匪的做派,喬一山攔都攔不住。
“妹子,你說什麼呢?還不趕緊閉嘴!”
“我哪裏說錯了?這幫瘦馬就是賤,人賤、命賤、嘴更賤。你逗狗似的跟她們笑一笑,她們就真把自己當成人了!”
喬一水猛的掙開喬一山的撕扯,然後一步走到楚白的麵前,並擺出了一副邀功請賞的做派。
“楚先生,你就放心吧。隻要有我喬一水在,這流音閣裏的一切就都是你的,無論是女人,還是琴譜。”
喬一山衝上來,捂住了喬一水的嘴,然後滿臉尷尬的說道,“楚兄,今天這事實在是對不起了。舍妹突然得了失心瘋,我就帶她去診治。改天,改天我一定設宴向你賠罪。”
楚白麵沉如水,什麼都沒說,但眼神卻陰冷的嚇人。
喬一水不停的掙紮,似乎有什麼話想要說,但喬一山卻硬是死捂著她的嘴不放,然後硬拖著她離開。
走廊裏駐足了不少瘦馬,她們剛才都聽到了喬一水對瘦馬大放厥詞,所以此刻不禁議論紛紛。甚至連楚白都跟著被一通臭罵。
喬一水已經被喬一山強行拖拽到了樓梯口。沒想到喬一水此刻把虎牙一刺,狠狠一口就咬在了喬一山的手上。喬一山“哎呦”一聲把手一撤,喬一水立馬便齜牙咧嘴的再次叫喊了起來。
“楚先生,你要相信我啊。以我們喬家的實力,別說是對付一個瓢客,就算是把天涯海閣踏平也毫不費吹灰之力。你就把這事交給我來辦吧。別說剛才那份琴譜,就連是那男人肚子的其他琴譜,我也一並給你拷問出來。楚先生,給我一次機會吧,楚……”
喬一山的反應雖然已經夠快了,但其卻還是讓喬一水滴溜溜說出來一大堆不招調的話。
喬一水橫行霸道慣了,早就習慣了旁人的非議。但楚白可就不行了,其在走廊眾女的側目下,整張臉漲得通紅。尤其是喬一水最後的那一番話,他更是感到自己的人格,遭到了莫大的侮辱。
“喬一山,把你妹妹看好,我再也不想看到她了,是再也不想!”楚白扯著嗓子,衝著已經被看不見人的樓梯口,歇斯底裏的大聲喊道。
楚白的突然暴走,令整個走廊瞬間陷入死寂。
十幾秒後,楚白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想要轉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但在這個時候,百合的聲音卻再次從流音閣裏傳了出來。
“楚先生,你如果真的想要那琴譜的話,我可以再去幫你跟我家官人說說。至於他願不願意給,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楚白覺得麵容火辣辣的,想要立馬離開,但其卻又舍不得那琴譜,最終隻能硬著頭皮咬牙道。
“那就有勞百合姑娘你了。”
……
流音閣內。
百合跟楚白溝通完後,便離開門口,帶著一臉的疑惑,走到了龍劍一的麵前。
“官人,你不是不想見楚先生嗎?他都要走了,你什麼又改主意,讓我拖住他?”
百合是看到了龍劍一寫的字條,所以才臨時改口,讓楚白不要走的。
“我是怕牽連到你。”
龍劍一拉著百合走到窗口,然後側著身子向外遙遙一指。百合立馬就看到了,坐在對麵茶樓裏,正在鬧別扭的喬氏兄妹。
“他們倆在監視咱們?”百合不敢確定,便試探著問道。
“監視咱們的可不止他們兄妹倆,在這條街上至少有二十個人,正在從不同的方位,觀察著你閨房的這個窗戶。我敢保證,今天隻要楚白一走出天涯海閣的大門,那瘋丫頭立馬就會殺一個回馬槍來搶琴譜。我倒是可以一走了之,但你怎麼辦?”
“我……有那麼重要嗎?”百合的眼神有些迷離。
“相見便是緣分,幫不到你,也別害了你嘛。”
龍劍一抬手,本想輕輕刮一下百合的鼻子。但最終卻還是遲疑了一下,又把手收了回來。
……
天涯海閣對麵的茶樓。喬氏兄妹所坐的位置,正好能夠清楚的看到流沙閣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