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政大人連官服都沒穿,就睡眼朦朧的上堂了。其實也活該他倒黴,龍劍一述職那天這理政不在,所以堂下的幾位衙役都見過龍劍一,唯獨他不認識。其也沒往那方麵想。
“大人……”有衙役想要好心提醒,但卻被龍劍一用眼神製止了。
“怎麼了?”
“沒……事。”
雖然說縣官不如現管,但問題是這現管明顯是要倒黴了。
“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沒這習慣。”
“骨頭還挺硬啊,看來你是不知道本理政的厲害,殺威棒伺候!”
這理政在漕運衙門作威作福慣了,上來不問案情,先打一百殺威棒,這是他的規矩。如果說殺威棒打犯人,還可以說是殺殺犯人的銳氣,好問口供。打告狀的,明顯就是為了堵住民口,防止案件過多。別說,這理政的策略還挺管用的,漕運衙門現在基本已經沒有告狀的了。因為告了也沒用,還得白挨一百棍子。
“還不動手?打他二百殺威棒,看他下次見到本官還跪不跪?”
“大人,打……不得啊。”
“有什麼打不得的,給我打!”其實也不能怪這理政,向來上衙門告狀的都是沒錢沒勢的窮人,他哪曾想到自己的頂頭上司會去敲那鳴冤鼓。
“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敢打我?”龍劍一淡定自若。
“你是……”理政的心裏也開始打鼓了,他盯著龍劍一瞅了半天,也沒認出來對方的身份,“我管你是誰呢,到了本大人的大堂上,那就得守本大人的規矩!”
“那就打吧。”龍劍一攤開雙臂,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打!”理政站起來,惡狠狠的喊道。
“真打啊?”“兩位大人都讓大,不敢不打嗎?”“硬著頭皮上吧……”堂上一共就三位衙役,其中一位還是跟龍劍一一起來的,剩下那兩位有跑嗎?隻能咬牙硬上了。
“二百殺威棒,一!”
“二!”
“……”
這倆衙役喊的聲音是夠大,但棒子落在龍劍一的身上卻輕得跟按摩一樣。那理政就是反應在遲鈍,也看出堂下這位的來頭不簡單了。於是倒吸一口涼氣,連冷汗都落了下來。
“停手。”
兩位衙役如釋重負,趕緊撤到一旁。
“怎麼不打了?”龍劍一一臉玩味的問道。
“你是誰?”
“現在才問我是誰,是不是有點晚了?”龍劍一微微一笑,然後大踏步的走向理政,把九江總督的大印往他麵前的桌子上一放。那理政當即就被嚇得麵色慘白。
“下……官參見總督大人。”這理政真是被嚇壞了,跪下就磕頭。
“理政大人,趕緊起來。”龍劍一笑嗬嗬的把理政大人給攙扶了起來,誰也不知道他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麼藥,“現在您是官,我是民,哪有官給民下跪的道理?我還指望大人您能秉公審理,為我主持公道呢。”
“下官一定秉公審理,秉公審理……”理政大人雖然站了起來,但在龍劍一的麵前根本就不敢直腰,躬得跟隻蝦米一樣。
龍劍一緩步走到堂下,不用理政大人吩咐,便有人幫忙拿好了椅子。
堂外百姓雖然聽不到龍劍一跟理政大人的對話,但他們也能看出二者關係戲劇般的轉變,所以霎時間議論四起。
“這告狀的到底是什麼身份啊,連理政大人都怕得給他跪下了。”“這曹閻王自從當上理政就沒幹過好事,也該有人懲戒一下他了。”“大快人心啊,大塊人心。”“曹閻王這次是踢到鐵板,倒大黴了……”
“不知大人有何冤屈,狀告何人?”理政根本不敢在龍劍一麵前坐下,他此刻是趴在桌子上審案的。
“我要告你。”
“告我?”理政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那表情比哭還難看。
“我要告你濫用私刑,無故打我二百殺威棒。”龍劍一話音未落,堂外便是一片叫好,他們都已經恨死曹理政了。
“那個……”理政還算聰明,他知道這案子的關鍵不是法律條文,而是龍劍一的最終態度,“總督大人,您能不能給我下官一個提示,這案子我到底該怎麼判?”
“正所謂欠債還錢,你打我二百殺威棒,還你就是了。”
“沒……到二百啊。”理政一臉的委屈。
“是你自己不繼續打的,不能怪我。”
“那好吧,二百就二百。”曹理政暗鬆了一口氣,因為在他看來自己的小命總算是保住了,“來人,打本理政二百殺威棒,行刑。”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