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糾倫站在司陸的身後,目光穿過司陸的頸肩看到了詩句內容。
隻聽司陸小聲喃喃道:“……怎麼會?”
嚴糾倫拍拍司陸的肩膀,把驚魂未定的司陸拍得搖了三搖。
他微微吃驚,遇強則強剛勁堅韌的小司陸怎麼被一首詩刺激成這樣?他側身,從司陸的手裏抽出寫著詩句的紙,看的也是微微皺眉。
隨後,他隨便地將紙丟回在桌子上:“這一首一首詩不知道是誰的惡作劇,故意整蠱……不要當真。”
司陸搖了搖頭,他明豔的微笑掛著慘意,側過頭盯著嚴糾倫那張毫無表情的臉。他是嚴糾倫,是手握生殺掠奪大權的閻羅王,是地獄的最強者之一。
他沒有七情六欲,隻有天下蒼生和一己私欲,就連私欲都隻有酒精,他怎麼能懂呢?
不過,一字千金,向來不愛說話的嚴糾倫,說了這麼多個字安慰自己,實屬三生有幸。但是這話能信麼?這句安慰帶有他的揣測認知,還是單純的隻有安慰?
司陸眼角帶著傷痛:“是麼?但是寫我的小詩,朱砂的,端不訴的全都是對的,一字不差。”
嚴糾倫把目光投向端不訴,似在向端不訴求證。
但是端不訴並沒有get到嚴糾倫順著他話說的指示,他實事求是地點了點頭,盡管司陸的情緒確實需要照顧,盡管現在的否認是對司陸真正的救贖。
這句“不是真的”,他說不出來。他也希望這是誰的惡作劇,但是惡作劇為什麼可以預測未來,又能準確地闡述過去?
至少他不信,這是惡作劇。
至少朱砂的嫁人,司陸的穿魂重生都是真的。而自己的,也全都是真的……
端不訴微低著頭,紅著鼻尖說道:“確實一字不差。”
他見兩個人情緒不對,拿起了那首小詩,隻見方方正正的隸書像上位者般裁決著悅蟬的命運。
行時搖曳數之極,將生將落形昳麗。就世難阻俗眾覬,木石叢中皎月依。
端不訴第一時間並沒有去猜測詩句的意思,而是下意識地看了每句話的第一個字。
行將就木……
行將就木!
端不訴瞳孔大張,睜大的眸子毫不掩飾他的驚訝。這首詩是預示著悅蟬要死了麼?司陸那麼在乎悅蟬,悅蟬失蹤他都快情緒崩潰了,怎麼能承受悅蟬離去……
但是這首詩寫的是悅蟬沒錯,畢竟打開這首詩的鑰匙便是“悅蟬”二字,況且嚴糾倫也不會死,他本身就是個死鬼……沒理由再死一次。
行將就木,悅蟬行將就木……怎麼可能呢?
悅蟬法力高強,不僅能撐起塗山氏狐族族長的重職,還能給予廣袤無垠的靈墟持續不斷的靈力。這種魄力和能力不是誰都能有的,至少端不訴在遊曆過程中見識到的妖魔鬼怪全都加起來,都不及一個塗山悅蟬。
但是……但是這樣的悅蟬,怎麼可能說死就死?
端不訴心裏隱隱有個猜測:“是不是被上次的人類抓捕後落了病根?”
司陸精神一振,的確有這個可能!但是悅蟬隻是說被白色緞帶封了法力,自己又中了幾支麻醉才被逮走,況且人類也隻是人類而已,他群居是因為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