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矚目的陳先生,便是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了岱嶼島上空。
隨後,他就這麼大喇喇的飛到了薑正清身邊。
可能是因為剛剛頓悟的緣故,所以陳曦現在的心情很不錯,過來以後甚至還主動朝薑正清點了點頭。
見狀,薑正清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
陳先生心情不錯。
他們這群人的心情可就沉重嘍。
“哎,你們老祖宗呢?他沒事兒吧?”
好歹承了人家的情,陳曦這會兒自然得表示一下。
可他左看右看,卻也沒有看到薑彥的身影,因此才會有此一問。
“老夫在此,蒙先生掛念,老夫倒是甚感欣慰呐……”
聞言,一旁的薑彥便強笑著應了一聲。
而這時,陳曦才終於注意到旁邊這個年輕人。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小年輕可不就是那天想要奪走優曇婆羅花的二愣子?
等等……
這小子應該連天人都不是吧?
怎麼才幾天沒見,就突然變得這麼厲害了?
感受到薑彥體內澎湃的真元波動,饒是陳曦也不禁愣了一下。
緊跟著。
他才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得,不禁皺著試探性的問道:“血脈奪舍?”
“先生果然博學。”
聞言,薑彥倒是爽快的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測。
所謂血脈奪舍,其實是一門禁忌法門。
有悖倫常,因此也為天下人所不容。
可以舉一個很簡單的例子。
如同爺爺奪走了孫子的身體,那麼這當爹的又該怎樣去稱呼兒子呢?
對著兒子的身體叫爸爸?
還是對著爸爸的靈魂叫兒子?
無論換作是誰,想來都無法接受這樣的奇葩事兒。
但即便如此……
血脈奪舍的情況卻還是時常發生。
畢竟,相對外人而言,奪舍人與被奪舍人可都是流著相同的血脈,奪舍以後自然也更容易發揮出奪舍人原本的實力。
“……”
看著眼前這個麵容稚嫩、行為舉止卻無比老成的‘薑豐彥’。
陳曦已經無語了。
可這畢竟是別人的家事,作為外人他也管不著。
實際上,陳曦早覺得這老家夥很陰,沒想到這老家夥卻是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陰。
老東西利用魂晶苟活了上千年,陳曦還以為他已經奪過舍了,所以才隻能一輩子窩在魂晶裏麵。
沒想到老東西居然留了一手。
直到今天,方才一舉奪去了重重重孫子的身體……
薑豐彥是塊好料,算得上資質絕佳。
否則他也不可能在這個年紀,就已經半隻腳踏入了天人。
這樣的資質,如果放在天璿界的話,無論哪個門派都會將其列為核心弟子。
想到這裏,陳曦不禁冒出了一個猜測。
難不成……
老家夥這是算準了靈氣複蘇,身邊恰好又有個奪舍的最佳人選,所以就幹脆趁此機會,正大光明的奪走了薑豐彥的身體?
把自己困在魂晶裏活活折磨了一千年,結果就是為了重新迎來明天的輝煌?
好狠毒的心腸呐!
好深沉的心思呐!
對別人狠的人,不可怕。
對自己狠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
陳曦心中百轉千回,臉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異樣。
而他跟薑彥的對話也就這麼寥寥兩句,所以也並沒有耽擱太多時間。
說完之後,陳曦便將視線轉到了戊戌身上。
畢竟,這才是他真正的敵人。
不得不說,岱嶼島上空的氣氛著實有些壓抑。
戊戌手上依然拿著兩麵旗幟,一個人飛在距離薑氏眾人不遠的地方。
堂堂一位天都神將,這會兒居然也是滿身帶傷,再也沒有之前那種仙風道骨的感覺了。
可就連戊戌身上都透著一種疲憊的感覺,又遑論薑氏眾人呢?
陳曦隻是粗略的掃視了一番,就發現薑氏引以為豪的三百天人,眼下竟然也隻剩下了一百多個。
而且……
他們個個麵露頹敗之色,眼中甚至還彌漫有著些許絕望、恐懼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