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獨自涼,寂靜夜闌珊。

在秦懷虎夫婦已然恩愛地相擁而眠的時候,這世上有多少單身狗還在苦兮兮地受著虐。

清冷的紫薇花香氣撲麵而來,沁著燦然的星辰,若王德俊此刻瀲灩的眸光。

說不上是不是勇氣,但是他就是來了。

身後還有張柏然的注目。

以及對麵套房剛剛打開門來,露出一張好奇的臉的張風勇。

王德俊就這樣靜靜站在長廊上,他麵前是一道門,門裏是張世友的房間。

長廊的盡頭上,夏水香嚇得緊緊抓住了張柏然的袖子,張柏然斂了下眉,抽開。她又抓住,還很小聲地問:“你說王德俊是不是要去表白?”

張柏然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男友要去表白,你不阻止,還在這裏看熱鬧?”

“你不是也在這裏?”

“我跟你不一樣!”

張柏然沒再搭理水香,沉靜的眼毫無表情地看向了王德俊。

半晌,張風勇忍不住道:“王少,您已經在這裏站了十分鍾了,您若是有什麼需要,不一定非要找張世友,找我們也是可以的。”

王德俊沒回頭,卻是被張風勇這麼一提醒,他才知道時間流逝如此之快。

鋼琴家的手優雅地揚起,一下,兩下,三下。

叩響了房門。

張世友很快過來開門,她還是那一身藕粉色的連衣裙,白淨的小臉在亞麻色的梨花頭下顯得有幾分稚氣。

抬眼望,她有些緊張地閃爍著清眸,一手背在身後,一手緊緊握在門把手上,側身站在門板縫隙之間,說不上是堵著不讓王德俊進去,還是她自己猶豫著不敢出去。

小模樣,有著少女的羞赧,也有著慌亂跟緊張。

“王、王少。”

張世友盡量垂下眼眸,盯著他黑亮的涼皮鞋看。

至少他的鞋子上沒有一雙眼,會那樣炙熱地望著她,令她連站立的勇氣都沒有。

不是沒想過他來找自己的原因,當遊秋馨悄悄給她發信息,說:王少在你房門口站著呢!

那時候起,她就悄悄透過貓眼看了看外麵。

他確實站在那裏,還一動不動的,就好像一個那麼那麼完美地、她想要的,卻又那麼那麼遙不可及的夢。

心下掠過一種可能:他是來跟自己說,讓自己斷了對他的念頭的。

卻也想起秦懷虎說過,水香隻是妹妹。

張世友額頭有些汗,不是熱的,而是緊張的。

她不會知道,此刻王德俊的手心裏也是汗,同樣是緊張的。

他瞧著她這般謹慎,眸光閃爍道:“世友,我有話想跟你說。”

“哦,您說吧!”她點頭,卻依舊低著頭。

王德俊清掃了一眼她的房間,總覺得這樣的夜裏進去女孩子的閨房不大合適,轉了個身,四下望了望,又覺得大廳裏太過空蕩,沒有談這種事情的氣氛。

該死!

他隻是記得要來找她說說話,卻忘記了在哪裏說了!

水香忽然大叫了一句:“去你的小閣樓啊!或者張風勇他們套房裏的小客廳!或者什麼陽台上,天台上,還能數星星!”

王德俊當即狠狠瞪了她一眼:“閉嘴!”

水香不服氣地繼續大叫:“王德俊!你不要辜負我啊!我的建議都是站在女孩子的立場上提出來的,你不要辜負我的良苦用心!”

“張柏然!把她帶到貓房裏去!一個小時後再放她出來!”

王德俊吩咐下去,張柏然自然要辦。

卻還是不放心地看了眼張世友的方向,這時候,張風勇的聲音掠了過來:“王少有吩咐,你就去。”

言外之意,他跟遊秋馨還在這裏看著呢。

而張柏然實在受不了水香這樣咋咋呼呼的性子,卻也明白自己的職責,麵無表情地看著水香:“水香小姐,我們上樓去了!”

水香調皮地衝他眨眨眼:“好啊!”

待他倆離開之後,王德俊看著張世友,道:“我想要跟你談的,話有點長,三言兩句講不清。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我們喝杯東西。”

張世友咬著唇,很膽怯:“我、沒有想去的地方,不知道王少要談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