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如水,素衣如花。
趙知靜站在窗口仰望著樓下一輛輛吉普,白色的亞麻長裙與夜色中飄揚。
夜的手指,纖細的發,都在璀璨的星光下肆意撩撥著少女的心弦,眉眼之間,滿懷眷念,隻待郎歸。
當秦懷虎他們的車從院子裏駛離,車前大燈宛若暖著一壺春色,徹底在她眼中黯淡,她這才知道,他真的走了。
垂下眼眸,鼻子酸酸的。
一隻手適時地搭在她肩上,水香小鳥依人地偎在趙知靜身側,微微笑著:“是不是人還未走,已然思念著;人兒已遠去,便更加思念了?”
趙知靜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懂?”
水香噗嗤一笑:“當然懂。懂了好多年。”
不遠處的張柏然眸光流轉,悄然回憶起初見水香的畫麵,一幕幕放到如今,他才想起,原來這丫頭每次故意跟自己作對,專門挑自己作對,早已經是喜歡的訊號了,隻是他反應遲鈍,居然沒有往那處想。
張柏然高高長長的身影不自覺往前去了一步。
地板上,他的影子跟著上前,就在水香的餘光裏騷動著。
水香勾了勾唇,扭頭看了他一眼,對著趙知靜道:“你比我好多了,你是明著戀的,什麼都可以表達出來,我卻是偷著戀的,一切隻能擱在心裏,還忐忑不安地怕被人發現。”
趙知靜長舒一口氣,轉過身看了眼張柏然略顯窘迫的樣子,笑了笑:“不要擔心我啦!就好像裕順爺爺說的,每個人的責任,從出生那天起就注定了的。大叔有他的責任,我選擇了大叔,就要承擔起配上的大叔的責任。”
而今,她手無縛雞之力,不會武功,不懂盜墓,不明敵情,有王德俊大街上的前車之鑒,她更不敢貿然行事害了大家。
她唯一能幫得上忙的,就是好好吃飯,好好睡覺,不讓大叔分心。
想通了,她又吸了吸海風,瞥了眼天邊的半個月亮。
“海邊的夜色真美。你們慢慢聊吧,我回去睡了。”
趙知靜落寞地笑了笑,曾幾何時,她也淪為愛迪生發明的電燈泡了?
會意地對水香跟張柏然眨眨眼,她步履輕快地朝著臥室的方向而去。前腳剛剛進屋,一個兵就表情嚴肅地站在她的房門口,禁衛軍般守護著。
纏情
秦懷虎他們一共四輛越野車,連人帶物塞得滿滿的。
從張世友跟秦懷虎彙報的情況來看,張世友等人是淩晨兩點動手,淩晨一點就要到位,她帶了四個民間高手,18名手下,還有一個夏風!
所以秦懷虎他們提前出發,研究過那一帶的地圖路線,白日裏也讓張風勇悄悄去看過實地,知道那裏是座凸起的小山,上麵是一片高聳的樹林,墓穴是在樹林之下、小山之中。
這座千年墓葬之所以沒有被人發現,是因為布局上的不吉利。
墓穴講究陰陽之氣,活人死人都需要陰陽之氣,小山橫臥本如遊龍,墓穴隱匿在下是最好的,凸起的地皮采光好,通風佳,利於吸收天地靈氣,庇佑子孫。
若是盜墓高手見了這樣的地段,必然要探查一番。
偏偏這小山上不知何時被種滿了樹木,還是一大片的槐樹,遮擋了靈氣與陰陽之氣,成為困頓的死穴。
槐樹有兩邊,一邊木,一邊鬼。
好好的墓葬成了死穴不說,還覆蓋上一層厚重的鬼木。
依著張世友出發前對秦懷虎說的,便是:“師傅們都不敢下這樣的墓,非要把上麵的槐樹樹林砍了再說。這裏是T國領土,哪裏能真的坎這一大片?秦叔寶已經等不及了,今晚這墓不下也得下了。”
秦懷虎不信鬼神之說。
他跟著去,也是為了那一大片的墓葬、千年久遠的文明、以及尊貴的文物。
依著程裕順的話,T國本就是L國的一個省,地下的文物也本就是L國所有。他既是當今皇位繼承人,便要承擔起這樣的責任,哪怕他不是皇子,隻是個普通的L國子民,也不會願意看著L國祖先的東西一樣樣被秦叔寶盜了、拿去國外賣了、再也回不來了!
想想當初八國聯軍攻陷中國的圓明園,搶走了多少奇珍異寶,大多還流落在外,不得回歸!那些中國人心頭的疼痛與憤怒,如今秦懷虎的心頭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