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告訴她之後,她會成這個樣子,所以大家才瞞著。
秦懷虎輕輕拍著她的背,道:“聽說,夏琦露在T國染了重病,已經去世了,也算是惡有惡報了。你別哭了,再哭下去就真的太傷身體了,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了孩子們想想。”
聞言,趙知靜愣了愣,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著秦懷虎:“她、夏琦露病死了?”
秦懷虎點頭:“嗯,藍季楓是這麼說的。”
趙知靜的哽咽漸漸止住了,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隻是伏在秦懷虎懷裏,將他抱的更緊,好一會兒之後,眼淚也不流了:“大叔,我好冷。”
趙寶建當即拿過一個小毯子給她披上,還道:“你這孩子,風一陣雨一陣的,說來就來了,也不看看天氣。現在已經夏末初秋了,小虎也是的,怎麼讓她穿個短袖就出來了?”
秦懷虎微微笑著,連連道歉:“是我們出來的時候太急了,下一次一定會注意的。”
趙寶建轉身回到床邊坐著,靜靜地拉著武天花的手,也不說話,就這樣看看她,時不時再看看輸液的藥水完了沒。
經曆了這次的事情,他忽然覺得什麼都是假的,隻有武天花才是真的。
轉過頭,看著秦懷虎,有些感慨地開口:“小虎,你媽媽這個狀況,三年五載隻怕沒那麼容易好了。再說的深一點,萬一就這樣睡一輩子,我就一輩子都走不開了。我這兩天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以前拚命想著把企業擴大再生產,是為了讓她們母女一輩子衣食無憂,現在知靜有了你,我也不用操那麼多心了。”
秦懷虎似乎是聽懂了:“爸爸的意思是,想把海裏花處理掉?”
海裏花紡織是趙寶建夫婦的心血,夫妻倆一起從無到有,打拚了那麼久,終於在天海市的名門圈子裏占據了一席之地,現在,說不要就不要了,趙寶建真的舍得?
趙寶建卻是點點頭:“嗯!”
他目光堅定地看著秦懷虎:“我想陪著天花。如果她還能好,我就帶著她全世界旅行去。如果她一輩子睡著,我就伺候她一輩子。她為了我,追過大半個地球,不嫌棄我沒能力給她一個孩子,死心塌地跟著我,從來不防著我、無條件地信任我,這樣的妻子,同甘共苦了這麼多年,她現在出了事,我怎能丟下她不管?我現在這樣,已經沒有精力再去管海裏花的事情了。”
趙知靜當即反對起來:“可是,海裏花也是你跟媽媽的愛情結晶啊,就像一個孩子一樣,一點點做起來了,海裏花見證、融入了你們所有的青春跟汗水,爸爸,你不能就這樣放棄!”
秦懷虎懂得趙知靜的意思,攬過她的肩安撫著。
看向趙寶建的時候,眸光中掠過一抹思量,道:“我手底下人才有很多,張柏然也帶出來不少有能力的人,我可以讓他們暫時幫忙處理海裏花的事情,知靜說的對,海裏花對於您跟媽媽來說有特別的意義,還是不要隨意放棄的好。”
再說,秦懷虎還有他的擔心。
萬一武天花這次沒挺過去,不幸去世了,難不成趙寶建也跟著走嗎?
這不現實。
武天花萬一去了,趙寶建要繼續生活下去,他跟武天花一起打拚出來的海裏花,就是他最大的動力跟往後的精神支柱了。
趙寶建不知秦懷虎更深遠的意思,隻是心頭對於海裏花多多少少還是不舍,便點頭道:“好吧,暫且這樣吧。”
等到武天花的藥水全都輸完了,醫生過來給她做例行的檢查,新出的化驗報告說明了武天花的腦幹以上中樞神經係統的功能是正常完好的,這就完全排除了腦死亡的可能性。但是,要說她什麼時候會醒過來,這就不得而知了,可能熬過這段時間後,可能三五年,可能一輩子。
趙知靜始終有些接受不了母親成為了植物人。
她坐在床邊,雙手插在額前的發裏,難過的不得了。
再加上知道了生母夏琦露病逝的消息,她的心情更為複雜。
秦懷虎也不吵她,把她抱到了隔壁房間的床上,給她蓋上被子,讓她先睡一覺。等她睡著了,他親手幫她擦掉臉頰上的淚痕,這才回到武天花這邊,跟趙寶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