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陰冷潮濕的房間,沒有床。
空氣裏有血腥的味道,也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當士兵將眼前的門板打開,趙知靜嗅了一下,就斂了下眉。
秦懷虎始終站在她身後,房間的頂上,吊著一盞圓圓的大燈,灼灼其華,一下子就將地板上不人不鬼的女子驚醒了!
莫善仿若做了一場噩夢般睜開眼!
滿是驚恐地四下看去!
士兵在一邊彙報著:“太子,太子妃,按照吩咐每日給她消毒,清理傷口,有送飯跟輸液。但是她的左眼珠已經被鷹啄食了,無法醫治了,身上多處被鷹啄食過的傷口,都做了止血跟消炎,但是缺失的皮肉無法彌補,隻能是一個窟窿一個窟窿的。”
秦懷虎一揮手,士兵退了出去。
趙知靜看見房間裏有自帶的洗手間,想來莫善每天都是自己洗澡的,身上穿著囚衣,看起來還算幹淨,但是渾身都是紗布,半隻眼也被紗布蒙上了,應該是醫生治療的。
秦懷虎怕趙知靜不高興,於是解釋:“我是怕她死,不想讓她死,才會吩咐人救她的。”
趙知靜一步一步走向了莫善。
地板很幹淨,可以清晰地映出趙知靜的影子,她麵無表情,盯著莫善那張已經看不出模樣的臉,走近後,俯首,道:“為什麼要那麼殘忍地對待我的孩子?”
莫善的視力似乎下降的很厲害,等趙知靜俯下身來的時候,才看清來人是自己的姐姐。
她當即看見救星一般,抱著趙知靜的腿哭求起來:“姐姐~!嗚嗚嗚~我是你妹妹啊,是你親妹妹啊~!姐姐,我求求你,救救我啊,姐姐~!”
趙知靜無動於衷地看著她,忽而捏緊了拳頭,對著秦懷虎道:“有匕首嗎?”
秦懷虎詫異地看著她:“怎麼?”
趙知靜道:“我要切開她的頭皮,讓她嚐嚐頭頂開刀的滋味!”
在她兒子的頭頂動刀,還要給她兒子喂毒品止痛。
他們怎麼可以對一個孩子下這麼重的手?
趙知靜根本不能原諒!
聞言,莫善渾身顫抖地更厲害,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姐姐!我是你親妹妹!”
趙知靜麵無表情道:“抱歉,我真的不認識你!”
秦懷虎沉默了幾秒,走到門口對著士兵說了兩句,很快拿來一把小軍刀。
猶豫著遞給了趙知靜:“小乖,我怕髒了你的手。你若是願意,這種事情,我可以找人幫你做。”
趙知靜接過了軍刀,利索地打開,道:“親生骨肉的仇,怎能假手於人?”
更何況,莫善傷害的不僅僅是孩子,還傷害了她,傷害過藍季楓。
秦懷虎有些擔心地看著趙知靜,卻是尊重她的選擇。
趙知靜盯著莫善,道:“在學校,我學的是法醫,雖然隻有一年,但是解剖的書看了不少。在印度,我殺過人,雖然是個黑人,但是如果我當時不殺他,他會掐死我,還會殺死我的兩個兒子,我別無選擇。而現在,我不殺你,也不解剖你,隻是想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此而已,你該慶幸,我竟然會這麼善良。”
趙知靜的臉冰冷無情,對著莫善說話的口吻很平靜,平靜中帶著淡淡的溫潤柔和,可是字字句句卻是犀利如刀。
那小軍刀還未刺入莫善的頭皮,就已經讓莫善恐懼不已!
她放開了趙知靜的腿,一下子縮到了牆角去,嚇得瑟瑟發抖的同時,對著秦懷虎大聲喊著:“她不是趙知靜!她真的不是趙知靜!趙知靜不會殺人!不會拿刀的!”
秦懷虎也平靜地看著她:“我一眼就認出她是我的妻子,就好像我一眼就認出你不是!”
自己的愛人,從眼神就可以確認。
還需要外人來教他如何辨認?
莫善拚命地搖頭,對著秦懷虎大吼:“你這個笨蛋!她真的不是趙知靜!我都可以整容,為什麼別人不能?我把我姐姐的下落告訴你!你饒我一命吧!我姐姐在印度!她還在印度!她就在泰姬陵邊上的一個小院子裏,真的!”
莫善跪下來,對著秦懷虎不斷地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