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趙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了。

程瑾容剛說讓他別哭,但是他還是哭了。

說老實話,在傾趙的記憶裏,他跟程瑾容他們見過幾次麵,十根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反倒是跟趙寶建夫婦,傾趙從小就跟他們在一起,覺得交情很親厚了。

但是關鍵時刻,出來力挺自己的卻是這位不常見麵的表親。

傾趙很少哭的,他明白男兒流血不流淚的道理,但是今日也不知為何,可能是人到絕境了吧,更能體會出誰真心誰假意。

他昨晚給程瑾容打電話的時候,自己心裏都是沒底的,但是他能怎麼辦?喜歡了貝拉這麼多年,最後一個堂堂儲君的婚事要在聘禮上被卡死,還是女方要求並不過分的聘禮上卡死,這不是太可笑了嗎?

傾趙的淚水,其實更多的是因為對往日裏覺得應該親厚的人的心酸,世態炎涼。

他望著程瑾容,眼淚隻是滴落了兩三滴,便迅速止住。

程瑾容麵色沉重地抬手,擦去了傾趙臉頰上的兩三顆淚珠,沉聲道:“從今往後,不許再哭了!”

傾趙用力點點頭:“嗯。”

程運順心中也是感動,連連招呼著:“瑾容啊,我們剛好要用早餐,過來坐,過來坐。”

程瑾容在傾趙的肩上拍了拍,又對著程運順跟秦懷虎道:“好啊,嚐嚐寢宮的早餐。”

眾人紛紛落座,程運順就開始一一介紹他的家庭成員,孩子們也紛紛給他打招呼,當麵對趙寶建夫婦的時候,程瑾容也是保持著優雅的微笑,仿佛並不知道昨晚慕柔灣發生了什麼。

其實,昨晚傾趙都在電話裏說過的。

早餐吃到一半,大家的話題始終圍繞著程瑾容一脈的近況而展開的,他們談了程瑾容的女兒,還有程瑾容的女將軍妹妹。

家常聊到一半的時候,趙寶建忽而微微笑著,很謙遜地望著程瑾容:“小虎的叔叔啊,傾趙的婚事正在洽談中,現在都要大家出力添置聘禮了,你打算給他添什麼啊?”

眾人聞言一頓!

趙寶建這麼問,覺得不是真的關心傾趙的,他一定在想著,今日程瑾容給了傾趙多少,將來就要給傾藍同樣的!

這個答案昭然若揭,隻是誰都沒有點破。

新一天的晨光剛剛升起,一大清早就鬧不愉快,這一天要怎麼過?

秦懷虎瞧著程瑾容,嘴角流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叔叔若是還沒想好,也不急,一會兒我去前朝,叔叔可以去我禦書房商量著。”

程運順連連點頭:“對對對,瑾容連夜坐飛機過來,定是還沒想好呢。”

父子倆一起上陣,目的就是為了家庭的安定。

今日程瑾容若是說了什麼,趙寶建聽了去不免一番打算,孩子們聽了去各自心裏也會多一把尺子、想著自己將來談婚事的時候該有怎樣的待遇,而對於程瑾容來說,他本是好意過來幫著傾趙解燃眉之急的,結果出了錢還惹了一身騷,沒必要。

但是,程瑾容似乎根本沒聽明白他們父子的意思,竟然脫口而出道:“我已經想好了的。傾趙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了。”

眾人麵色又是一變。

而程瑾容卻是無害地溫潤一笑。

這一笑,那股子亦正亦邪的味道又出來了,瞧得人心裏沒底。

他望著傾趙,眸光熠熠生輝:“我會給沈小姐程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給傾趙做下聘用。”

眾人:“、、”

趙寶建微微凝眉,有些不解地問著:“可是,程氏是上市集團,就算是小虎叔叔你手裏也不會有程氏全部的股份的,今日給了傾趙家媳婦百分之十,明日還有傾容傾藍傾羽,這些怎麼辦?”

“嗬嗬~”

程瑾容忽然就笑了。

那笑容似嘲非嘲,似怒非怒,透著幾分怪異:“我聽說傾容已經被軍校錄取了,將來就是個吃皇糧的首長了,手裏定是沒什麼存貨的,傾容大婚的時候,聘禮的事情,我自然不會虧待他。傾藍嘛,秦叔寶國際跟紫微宮的產業全都給了他了,他什麼都有了,自然不缺的,我給他封個兩千萬的紅包好了。對了,我女兒還沒出嫁呢,有來有往是人之常情,我對傾藍表示了,傾藍到時候,紅包可別忘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