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知靜並未接話,從小食車側麵取出一個托盤,給對方先端著,自己看跟秦懷虎能吃什麼,就拿了些放在上麵,最後加上兩杯牛奶。
她接過托盤,轉身進了房間,用胳膊肘關上門。
秦懷虎很快出來,就看見她把早餐放在餐桌上了,不由輕笑了一聲:“越來越賢惠了。”
趙知靜卻是沒有心情聽他拍馬屁,坐在餐桌一邊,揚起小臉仰望著他:“我很緊張。我不希望用到雪豪的腎。你說,那個醫生會不會有辦法救到紀小姐?”
秦懷虎調侃的表情也跟著凝重起來,在她對麵落座後,道:“別擔心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貝拉跟傾羽從房間出來,她們這段時間跟男孩子們很有默契,都是約好了早上八點在餐廳共用早餐,用完後就開始各自回房上課了。
隻是今日,她們在餐廳坐了一會兒,隻等來傾藍跟傾趙,並未看見紀雪豪。
一開始大家都沒多想,都一邊聊天,一邊等。
結果沒想到的是,紀雪豪十多分鍾後下來了,卻是提著自己的大大的背包下來的。
他麵色一如傾趙之前,透著陰柔的寒氣。
傾羽一看,當即從餐椅上站起身朝他跑過去:“紀雪豪!你這是幹什麼?”
她雙手緊緊抓住他的大背包,嚇得小臉有幾分蒼白,然後扭頭,直接找人求救:“三皇兄!”
傾趙他們陸續站起身,傾藍跟傾羽自然不知的,但是傾趙跟貝拉卻是已經知道的,傾趙來到紀雪豪麵前,拂去妹妹跟紀雪豪的手,幫著紀雪豪拿過背包:“兄弟,先吃飯。”
他把背包遞給天正。
天正接過,背在身後。
這一下,除了傾趙的吩咐,誰也別想拿到這個背包了。
紀雪豪的表情之前隻是陰柔,卻還算淡定,此刻看著傾羽紅著眼眶焦急地望著自己,他心中衍生出自責,卻也沒有辦法回避。反握住傾羽的手,他微微一笑:“先吃飯。”
家裏隻剩下他們幾個孩子在。
程運順夫婦是在傾趙那日說過之後,就啟程回老家的B市,去竹林去了。
傾趙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找到想見的人,卻是能理解那樣迫不及待去尋找的心情。
孩子們就坐後,傾藍不明白原委:“雪豪,是不是跟傾羽吵架了啊?我們傾羽雖然年紀小,也是個女子,卻是從來不會無理取鬧的!雪豪,要是我們傾羽跟你吵架,你要先反思你自己!”
傾藍還是極為護短的,這話落在傾趙夫婦的耳中簡直哭笑不得。
紀雪豪愣了一下,當即表示:“沒有,我跟傾羽很好,沒有吵架。”
然後,他將眸光轉向了傾羽,聲音又有幾分落寞地小聲:“是家裏有點事情,我想先回去一趟。我會傾羽保持聯係的。”
少年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心愛的女孩,擔心她年紀太小所以胡思亂想,而傾羽之前也確實是胡思亂想了,還以為自己哪裏做的不好,讓紀雪豪想回家了。
現在聽見他的話,她懂得了原來是紀家有點事情,他才要回去。
想要問是什麼事情,但是自己畢竟還沒過門呢,不好問的。
她鬆了口氣,卻還是不舍得:“嗯,你要記得跟我聯係。”
紀雪豪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的情緒是複雜的,他是抱著摘下一顆腎的決心回去的,他也懂得腎對於男人來說究竟有多麼重要,也擔心自己萬一有什麼後遺症,會耽誤了傾羽一輩子。
分手的話在嘴邊,怕她傷心難過,說不出口。
想要邊走邊看,也許事情不是那麼艱難,也許後來還會柳暗花明,但是這樣瞞著她,也覺得不是辦法、並且他心裏還會有犯罪感。
想要跟她坦白講清楚,把一切都攤開,又怕她太小接受不了。
連姐姐都接受不了在他身上動刀子,所以才瞞著家人跟大殿下跑去了北京,又何況是傾羽這麼小的姑娘?
紀雪豪就這樣望著她。
他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機會見到她,或者,下次再見麵又是怎樣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