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整個腦子都是懵的。
當少女指著他道:“我要嫁給他!”
他那瞬間,感覺像是在夢裏的。
於是他望著秦懷虎,坦言道:“陛下,我跟這位姑娘今日剛剛認識,彼此並不熟悉,談不上交情,更沒有談婚論嫁的必要。還請陛下三思,天正的婚姻,天正想自己做主,當然,政審這方麵,天正絕對配合陛下的意思。”
做禦侍的,選擇妻子,妻子的條件比選軍人苛刻多了,政審上也嚴格多了。
秦懷虎聽出了天正的意思,嘴角牽起一抹玩味的笑:“你可知她是誰的後人?小小年紀身懷絕技,她渾身上下都是寶,誰娶了,便是誰的福氣。”
而天正則眸光磊落地望著秦懷虎:“陛下,天正將來若是真心想娶誰了,必然是一心一意喜歡她的,這與她是誰的後人無關,與她有什麼技藝無關,天正最羨慕的就是我父母的愛情,相依相知相伴,知冷知熱知心。當初夏水香也是這般熱情地追求我叔叔的,叔叔一時感動沒有深入了解過她本人,閃婚之後的結局才會如此令人扼腕!天正心中還記掛著小風,我的婚事可以延緩,我不著急,等著小風找到了幸福,過的好了,我再覓一個真心相待的人結婚不遲。”
天正請辭懇切,句句在理。
秦懷虎夫婦聞言,也是紛紛動容。
小姑娘仰望著天正義正言辭的模樣,忽而就不說話了,側過臉,往趙知靜懷裏一鑽,典型的孩子尋求溫暖的姿勢。
秦懷虎微微一笑,對著天正道:“你向來跟你父親一樣,沉穩踏實,你能這樣想,我也是很欣慰的。但是,你是你,小風是小風,你們不是一回事。你注定是要跟著傾趙的,你的婚事,傾趙不會不管你,我也不會不管你,所以你無需擔心小風的婚事會如何,再說了,小風名義上也是柏然的孩子,柏然自會替他打算的。”
對於張風勇在經濟上的“迂腐”,秦懷虎也是早有耳聞。
就因為他的“迂腐”,油鹽不進的,很多內閣大臣都對他很有意見,偏偏秦懷虎寵著他,大家又對張風勇投鼠忌器。
無人敢賄賂張風勇是其一,就連拍馬屁說好話,張風勇都不會買賬。
然而,秦懷虎自是喜歡張風勇這樣的清流的,為君者的近身伺候,如果不清,如何治下?
秦懷虎對著天正又笑了笑,道:“小風回來了,你們兄弟好些日子沒聚了吧?你去看看他吧。”
天正點了個頭:“多謝陛下體恤。”
看著天正出去的背影,秦懷虎夫婦都替傾趙感到開心,禦侍這種職業,果然還是要找內家子,一代代傳承的,才最讓人放心。
而空氣裏,卻是掠起了小姑娘清甜的聲音:“相依相知相伴,知冷知熱知心。這世上真的有這樣的人嗎?”
趙知靜笑了笑,道:“自然是有的。”
秦懷虎瞧了眼自家小乖,覺得他跟小乖就是這樣的感情,眸光漸漸柔軟後,又幽幽地望著小姑娘,道:“既然回來了,沒幾日便要開學了,你跟傾羽一塊兒上學去吧!”
小姑娘擰著眉頭道:“我十六了!小殿下才十三歲,怎麼一起上學?”
秦懷虎道:“你念高一,傾羽念初一,你們都在同一個學校裏,所以一起上學。我答應過你老祖宗會好好照顧你,便會連著教育的責任一並盡到,之前你是山高皇帝遠,現在你是近在眼前,你以為你還能逃得掉嗎?”
秦懷虎夫婦是在後來去竹林給老祖宗們請安的時候,遇見的小姑娘。
那時候傾羽跟貝拉還沒有回來,這個小姑娘的年紀又在傾羽跟貝拉之間,所以他們會看著她,幻想著傾羽跟貝拉長大後的模樣。
再後來,傾羽跟貝拉回來了,秦懷虎給老祖宗去了信,報了平安。
老祖宗感念上蒼的恩德,而靳天美又向來重女輕男,她心中對傾羽疼惜的不得了,便讓這小姑娘出山,從此陪在傾羽身邊,護傾羽一生一世。
而這小姑娘出了山,沒有先去首都,而是去了北月,因為她在老祖宗們身邊的時候,有時候也會聽見他們閑來說起北月的地下金礦,令她很感興趣,她本就身懷絕技,竹林山脈一帶的墓穴全都走過了,各種機關陷阱在她手裏就成了幼兒手中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