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雙沒想到秦懷虎會跟自己說話。
她其實挺尷尬的,但是看著秦懷虎臉上善意和藹的微笑,還有他說話的口吻親和的很,心中的不安一點點消退了:“沒,殿下非常照顧我的。我從來沒見過殿下這麼善良的人。他很好。”
秦懷虎勾唇一笑,又意味深長地望著她,道:“你母親的事情我聽說了。但是,無雙公主,你心中要明白的是,傾藍能保得住你一時,卻保不住你一世。一年後,你又有什麼打算呢?”
無雙聞言,小臉瞬間蒼白起來。
她站起身望著秦懷虎,目光充滿懇求:“他跟皇後害死了我母妃,還騙我來這裏聯姻,我已經不認他了!”
秦懷虎淡淡瞥了眼張風勇。
張風勇當即一抬手,整個太子宮的下人全都各自回房去,就連掠影都被小風帶回房間去了。
確定廳中隻剩下自己人,秦懷虎這才道:“但是,血統跟身份,這是上天注定的,不是誰說不認就可以不認的。你現在可以擺脫束縛一時,卻不代表可以擺脫這個束縛一世。一年後,你若不能留在L國聯姻,你跟著傾藍一年的女兒家的聲譽也會受損,你父皇必然會開口跟我索要補償,然後將你帶走。那時,你還會被聯姻,隻是對象不可能是皇子,身份也不會是正妃。”
因為,她已經跟著傾藍一年,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
君無雙即便說不認君鵬了,但是她跟君鵬畢竟是父女,秦懷虎沒有理由攔著人家父親帶女兒回家。
再說了,皇貴妃的死,不論是怎麼死的,其中曲折,那都是君鵬的家務事,秦懷虎就算家住海邊,管的再寬,也管不了君鵬的家務事。
傾藍望著無雙,這丫頭確實可憐。
依著往日的性子,他肯定會開口:“父皇,你就幫幫她吧!”
但是如今,傾藍卻懂得,在自己沒有能力的情況下,不要貿然出手,因為自己承擔不起,還要連累家人幫著自己擦屁股,這種行為既不成熟,也很不懂事。
無雙雙手糾結在生前,垂下腦袋,眼眶一點點燙了。
她是無力擺脫君鵬的束縛的。
她有些難過地說著:“一年後,隻怕我會被聯姻給各個國家的政要大臣。或者被賞賜給我西渺本國的重臣。”
“對。”秦懷虎輕歎了一聲:“傾藍當日若不帶你走,你現在應該已經是這個下場了,因為全世界都會在傳,你是我L國二皇子看不上的,這種情況下,你父皇是不能將你嫁做他人的皇子妃、王妃的,所以,傾藍救你,不過是給你判了個緩刑。”
無雙想跟小風在一起的事情,秦懷虎略有耳聞。
但是,張風勇一家是無法承受無雙這樣尷尬的身份的,尤其張柏然自己就不同意,他希望小風能跟一個身份背景、家世都根正苗清的姑娘。
無雙垂著腦袋,不語。
秦懷虎歎了口氣,道:“你既是客,我們自然禮遇你。風勇,給無雙公主準備套房。”
“套房隻剩三樓有,要不就住三樓吧。”張風勇溫和地說著:“而且,紫微宮的裝修都翻新過,但是跟太子宮的格局是完全一樣的,公主殿下在紫微宮也是獨居的閣樓吧?”
無雙連忙道:“不用叫我殿下的。我住三樓沒問題。”
張風勇當即讓人去打掃三樓的閣樓。
趙知靜望著秦懷虎:“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我身體好得很,不要擔心。”秦懷虎拉過她的手,又道:“我在等阿秋開飯,中午我們好好吃一頓。早餐的時候,好吃的都讓傾藍吃光了!”
“哈哈哈!”趙知靜笑了。
傾藍一臉鬱悶:“我沒啊,是你跟母後一個勁往我碗裏加東西的!”
張風勇笑道:“二殿下,作為父母,自然是怕孩子吃不飽,所以將最好的留給孩子了。”
傾藍臉上的鬱悶一點點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感動。
談笑間,一道矜貴的身影忽而出現在眾人眼前。
傾趙麵無表情地走過來,望著秦懷虎,道:“父皇!”
這是無雙第一次見到傾趙。
那一雙深邃無垠的眼,深沉地令人心驚!
她連忙退開兩步,隻覺得這是個惹不得的人,雖然跟藍少容貌相似,但是,氣質截然不同。
“父皇!”傾趙的目光在傾藍臉上淡淡一掃,道:“雲澹兮死了。據說是新婚之夜喝多了酒,上樓回新房的時候摔的,當晚秘密送去了醫院,搶救了整整一夜,還是沒能搶救回來。新聞部說,女帝因為皇夫意外身亡而傷心欲絕,一時間難以接受,所以才遲遲沒有發布雲澹兮是死亡的消息,但是經過北月上議院的例會,已經通過了女帝提議的發喪的時間,今日下午是皇家遺體告別會,明日清晨火化並且下葬。舉國國降半旗,以示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