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虎的腦子鑽心地疼著,聽了納蘭庭的話,一手撫著額頭,一手翻開辭職的小冊子,一字一字看清內容之後,拿著鋼筆在冊子上簽了字,給他蓋了章。
這一天終究是來了。
與鬧到最後秦懷虎忍無可忍相比,納蘭庭攜了子孫返回北月成為皇親國戚,反倒是一種體麵,至於清雅雙眼看不見的事情,出於仁義的角度,秦懷虎他們不會對外透露的。
“納蘭大人,我今日有些不適,我會跟小叔叔再確定你離開的日期,然後提前為你踐行。”
秦懷虎的聲音一如他的心,透著百感交集的味道。
納蘭庭的子孫如何姑且不論,納蘭庭本人對於L國的忠誠,是令人動容的,作為君王,散夥飯秦懷虎還是要請的。
“其實陛下心中不必覺得惋惜,就老臣而言,不論是唐將軍一家、還是陛下一家為了老臣以及老臣的孩子們所做的,都已經值得老臣這一生的奉獻了,老臣效忠了程氏家族一生,此生無憾!”納蘭庭眼中有熱淚。
他卻麵帶微笑,在秦懷虎走過來與之握手的時候,用力握住了秦懷虎的手,非常圓滿地道:“多謝陛下成全!”
納蘭庭前腳離開,流光後腳就趕到了。
站在秦懷虎麵前的時候他還微微喘著氣,得到消息後從雪山一路飛來,他真是一秒鍾都不敢怠慢。
望著秦懷虎的目光就像是望著一個生了病的孩子,焦急不已地上前直接扣住了秦懷虎的手腕:“陛下頭疼一直沒好過?”
秦懷虎閉著眼休息的,又睜開,望著他的時候揚唇一笑:“那陣子過去了。最近基本上每天都有一陣子,過去就好了。現在已經不疼了。”
流光安靜地診脈。
張風勇在邊上瞧著焦急,又不敢輕易開口打擾。
他唯有給天正發短信:“回來吧,藥醫大人來了。”
天正得到消息後,便悄無聲息地帶著甜甜從醫院離開了。
但是經過了這件事情,太子宮裏的每個人都知道了秦懷虎頭疼的事情,因為甜甜不但給傾趙發短信了,還給程運順發了。
程運順知道,王慕柔就知道,他們齊齊來找趙知靜詢問秦懷虎有沒有異狀,於是,趙知靜也知道了,就這樣一個個傳下去,整個太子宮如今憂心忡忡——
“小虎還這麼年輕,哪裏來的頭疼的毛病?傾趙的錐心刺骨已經讓我們心疼死了,這會兒小虎又病了!”
“可是上次暈倒送醫院去的時候,腦CT都做不出啊!會不會還是沒有休息好啊?”
“真是愁死人了,老這樣頭疼,是什麼原因啊!”
傾趙抱著一一出來,就聽見大家在客廳裏議論紛紛,用腳趾頭想想,他都能想到是甜甜告的密。
將一一交給王慕柔抱著,他坦然道:“別擔心了,流光回來了,正在給父皇診治。”
正說著,天正跟甜甜進門了。
傾趙天正一眼,目光極為複雜,同情遠遠大過了無奈。
跟這樣一個愛打小報告的丫頭在一起,隻怕天正將來什麼秘密都藏不住了。
不過,挺好,傾趙就喜歡這種事事對自己坦誠的人、不會私下裏藏著掖著的人。
由於大家對於流光絕對性的信任,所以也都鬆了口氣,靜靜等著秦懷虎下班回來了。
夏閣——
納蘭庭回家之後,雲青兮夫婦都陪在清雅的身邊。
清雅坐在二樓小廳的藤椅上,手中捧著溫熱的紅茶,司南在削蘋果,切下一瓣便給雲青兮,再切下一瓣便給清雅。
雲清致坐在清雅身邊,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認真地一條條給清雅講著朝中累積的公務,並且給出自己的意見,等著清雅做出回應之後,他便將解決辦法打下來,以女帝的名義轉發出去。
納蘭庭一上來,就看見這一家子其樂融融的景象。
他漂泊的心忽然安定了些,透著溫暖。
“爸爸!”司南看見他上樓來了,揚唇一笑,雲青兮也站起身,讓出位置道:“爸爸,過來坐。”
納蘭庭笑嗬嗬地走上前,道:“看你們心平氣和的,這樣的溫馨時光,我覺得好舒服。”
司南問:“小四月跟雅雅在議事,嗬嗬,爸爸,你今天下班這麼早啊?”
納蘭庭坐下之後,雲青兮笑眯眯地坐在清雅藤椅的扶手上,跟女兒之間的距離更近了。
納蘭庭笑著道:“我剛剛去跟陛下提出辭職,陛下答應了。嗬嗬,如今雅雅剛剛繼位,朝中必然有很多政務需要處理,這邊剛剛采購的軍事武器,我已經跟唐將軍敲定了時間,他們今天會做最後的檢查、裝箱,後半夜會走鐵運運過去。”
司南錯愕了一下,又道:“爸爸辛苦一生,早點退休也是好的。”